一扭脸,商业互吹:“王员外,粮食酿了酒,真是高招,没有粮,摊牌自然不用多交粮。这天寒地冻的,酒更能卖的上价啊!”
“哪里,哪里,比不得徐老爷您,消息灵通就是强,十两银出、一两银收,大兴附近的良田,一出一入,良田仍旧握,金银已满仓啊!”
大兴就是被诡族占据的那个虞城地区有数的大镇。
大兴能兴,原因之一便是土地肥沃。
府军剿诡大败,朝廷各种缘由试图捂盖子。
但这些官吏乡绅,却是消息灵通的。
立刻开始操作,售卖良田。
等大败的消息传播开,良田价格跌落,等诡族杀上门,更是一落千丈。逃难的人眼见大兴光复无望,眼下却需要银钱维持生计,只能是各种典当。可逃难时,来不及带走大件儿,金银细软中就包括地契啥的,现在卖的就是这些。
当铺根本就不收被诡族占领的区域的地契。
乡绅却是敢,他们的人脉更给力一些,可以向上申报,向朝哭嚎:我交粮,我纳税,我是良民,如今却是家破人亡田产被占,老实人就应该被欺负么?这还是大乾的天下么?
其实,这个时代,能把声音发出来,让朝廷听到的,那都不是一般人。沉默又或发不出声的,才是绝大多数。
朝廷一看这情况,补皮裤的,知道无力剿匪,只能是挪对些钱银,安抚下民心。更多的是只要有活儿,就能上下其手的官员,爱你是振兴农商,还是救灾扶贫,飘没的规矩绝不能坏。
什么?朝廷无钱赈灾?那就哭嚎的人交钱呗,让老爷们义务奔波操劳那是不可能的,何况这钱也不白交,换政策扶持,免几年税啥的。
于是,会哭的拿到各种补贴,人脉渠道也因活跃而保持了温度。
受理项目的老爷们拿了孝敬和政绩,皇帝觉得自己爱民如子,又办了件好事,自我感动中……人人有所得,闭环式多赢。
至于真正受灾有需求的却被排除在外,啥也没捞到,请跟我大声念: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劳心者赐予劳力者劳动的权力,以免好吃懒做,不知上进。家没了,那就再建个更好的。
再建家园的愿景虽好,实现起来难度却有亿点大。
正直隆冬季节,难民们连温饱都成问题,哪有资源建新家。
而老爷们念在父老乡亲的情分上,倒也没把事做的太绝,联合了一下,施粥舍饼的形象工程还是有的,这也是要往报告里写的,省的御史台那帮人挑刺告刁状。
“吃饱喝得就去投亲靠友,无亲无友,去乡镇讨活,大城规矩多,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能说这话的小吏,已经算是有点良心了。
起码点出了更有可能活下去的出路。只不过这出路也只是看着是条路。小吏也只是知晓自己生活的大城吃人不吐骨头,却不怎么清楚村镇的蛮昧与黑暗。
这种情况下,周卓周扒皮的生意开张了。
不过想和做,很多时候差距略大。觉得自己准备的再完全,等到实际干的时候,都会发现不够用。
扒皮老爷就遇到了难题。他这人倒是不心软,该狠心时能狠的下心。只不过见不得浪费。
一条人命,从哇哇落地,到长大成人,耗费不菲,尤其是时间成本,即便是周卓这种有志于长生,且做出过一定成效的人,花十几年等一个智慧劳力成型,也太奢侈了。
<bC/> 所以一想到就那么看人饥寒而死,他总是不免生错个几个亿的失落和遗憾。
尤其是诡族制造伤残,也算有分寸。就是掐那个能救,但对常用医药资源消耗略大的那个量。
这做法对大乾官吏,属于抛媚眼给瞎子。
作为腐朽王朝的一份子,大乾官吏基本都有选择性失明症。不该看的绝对看不见。
施粥棚那边就出现了鸡对鸭讲的事,难民跪求:“老爷,救救俺男人,救救俺儿子,治好了伤他就能出力干活。”
官吏:“老乡,吃了这碗热乎乎的粥,请尽早上路,别忘了签名画押,点赞打call哦,这粥可是箸插不倒,五谷杂粮,营养丰富…”
但对于同样做人口买卖,但本钱少,场面小的周卓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在可救范畴之内,二手翻新,不仅对物,人也可以,奶一口拉起来,敲诈剩余价值,不就跟破烂货翻新卖穷人一个道理么?
“来来来,吃下这大力丸,老军医良方,包治百病,药到病除。”
“不是,大老爷,我的问题是骨折没能及时正骨,现在眼瞅着要坏死,这也能吃药好?”
周卓翻白眼:“你就是口腔生脚气,头发起阴虱,这类疑难杂症,我这药都能治好,不就是正骨么,打断了重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