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今日格外的热闹。
从早上到中午,车水马龙,大门前就没断过来贺的客人。
听着一位位地位不在自己父亲之下的客人恭敬的向自己说着贺词,孙不二红光满面,好似他才是今日的主角。
“孙少家主,你还是快些下去休息吧。”
一旁,负责迎宾的总管劝道:
“毕竟,你身上的毒才解,身体虚弱的很,该多休养几日才是。而且,你都在这站了一个上午了,不累吗?”
“累?”孙不二精神亢奋,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孙子我怎么可能会感到累?!”
“你没看见,这一个个高傲的京都世家主,在和孙子我称兄道弟吗?秀色可餐,秀色可餐,光是听着他们奉承的话,孙子我就已经喝了十来碗十全大补汤,这会儿正精神着哪!”
“呃,‘秀色可餐’用在这,不合适吧?”
“都一样,都一样。我心中无相,众生皆是一样。”
“······”
特么的,这个逼装的够九十分,改天我就给你床上送一个男人上去!
“不对啊,总管,孙子我怎么感觉,你对我恶意满满哪?”
孙不二忽得斜眼看总管。
总管一惊,这死胖子痴呆一回,觉醒第六感了?
“说!你是不是想把孙子我弄走,好一个人享受这千人奉承、万众瞩目的荣耀!”
“······”
总管捂了捂额头,多想了,丫得不是觉醒了第六感,倒像是觉醒了“疑心病”!
客人仍在陆续来到。
“这位苏太傅可真够年轻的,听说,前不久才满十五岁。”
“可不是嘛。”
“他怕是咱们武国史上最年轻的一位太傅了!”
“就算推及三公,五侯,七神将,他也是最年轻的一位啊。”
一道不和谐的话音,突然穿插进来。
“呵,年轻倒是年轻,不过,也真有些不懂规矩。”
“我们在场诸位,论年纪,论辈分,皆与陆沉渊相当。我们来为他儿子祝贺,他儿子却把我们这些前辈晾在门外,只派两个小厮来迎宾······”
“啧,有些不知礼数了。”
“我想,如果陆沉渊还活着的话,咱们的这个晚辈,教养应该会好上一些。”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手里把玩着银胆,姿态悠闲从容。
“诶,怎么说话的,看不起孙子我和总管是吧?”孙不二朝男子扬了扬下巴。
“呵,有语云:宰相门前七品官。同理,太傅门前,就是一条狗,怕也不是寻常人能得罪的。我又岂敢看不起两位。”
男子的话,拆开来听,没问题。
可一组合在一起,便阴阳怪气,刺耳的很。
“嘿!老小子你骂人是吧?”孙不二边捋袖子,边往台阶下走。
“呵,我见众生皆是佛,众生见我却是屎。人的眼睛、耳朵,就是一面镜子、一声回响,见到、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内心啊。”
“我艹你大爷的!敢跟我说禅,拐着弯抺着角,骂我?!”
见两边真斗出了火气,旁边的几位宾客赶忙拉住孙不二,劝他消消气。
同时,也在朝中年男子大声道:
“梁家主,你就少说几句吧。今天这场合,别没事找事,闹大了,没人担的起!”
“哟,到头来,倒成了是我在找事了?”男子直摇头:
“不愧是武国史上最年轻的三公,惹不起,惹不起啊。”
“孙子!说谁哪?别特么给我乱扣帽子啊!”孙不二瞪着男子。
这回,就连旁观者,都微微皱眉,注视着男子。
人家苏太傅从头到尾没露一个面,却被安上了一个“别人惹不起”的恶名,这位梁家主,摆明了是在挑事啊!
“我想起来了!”有人一拍额头道:
“这位梁家主的家族,是依附在京都侯手下的!”
“难怪他说话这么阴阳怪气,处处针对苏太傅了!”
“哟,原来是替主子打抱不平的一条狗啊。”孙不二舒坦了,不屑望着梁家主道:
“你家主子尚且不是大只鲲对手,被打的半死不活,你只是他手下一条狗,竟也敢闹事?”
“哼!”被揭露身份,梁家主不再刻意维持悠闲姿态,阴沉沉的道:
“苏牧北只是侥幸、暂时的坐上了太傅的位置。他用阴谋诡计得来的胜利,是不会持久的!”
“阴谋诡计?呵。”
“难道他不是卑鄙偷袭了京都侯,才赢得胜利的吗?”
“演武场上分胜负,站上去了,便是生死。京都侯会败,还怪的了别人?”
“哼!你尽管强词夺理吧。太傅的位置,就且先让苏牧北保管着。待我家侯爷伤好,他会践踏着苏牧北的尸体,堂堂正正的坐上这个位置!”
“啧!待京都侯从床上爬起来,的确够资格坐上三公的位置。”孙不二讥讽道:
“毕竟,他最大的对手,东侯,已经被大只鲲给收拾了。等到哪一天三公再退下一位,他可不正好能替补上去嘛。”
“啧!运气好,运气真特么好。看来,我也得收敛一点了。毕竟,嘿,那可是未来的三公大人,惹不起,惹不起啊。”
旁人不禁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