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提的是一个精巧的手提箱,你以为能轻轻松松的坐在这跟你吃烤肉?”
撅着嘴努了努附近几个光着臂膀的纹身大汉,接着说道,
“我来的时候人家跟我说深港区这边有潜在的帮派问题,治安不算太好,我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不做点防护措施怎么行。”
“行吧,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
将塑料袋团了团塞进口袋,祝觉起身就准备离开。
“哎~别急着走啊,老朋友之间好不容易见一面,留下来多玩会儿,咱们叙叙旧嘛。”
付英雄拉着祝觉的手腕,他来见后者为的可不只是送点东西,义盟还不至于连个靠谱的送货员都找不到。
“叙旧......你跟我叙什么?”
到这时候,祝觉自然猜的出付英雄估计是找自己有什么事,以他的性子,自然嫌麻烦,起身就要走。
“能叙的东西多着呢,譬如东部老城区后来的改变,譬如五年前的邺城大灾变......我可是记得‘零’的人可是当着整座城市的人嘲讽你的工作室,那段时间的舆论,啧啧啧......这五年来,怪诞工作室的视频再也没有出现过,说实话,以你的性格,当时应该不会躲起来吧?”
喝掉剩下的半杯啤酒,付英雄咧着嘴,语气略带着揶揄的说道。
尽管跟祝觉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也通过义盟内部关注着怪诞工作室的情况,那是祝觉的心血所在,而这一份心血却在五年前的邺城大灾变后毁于一旦,他不信祝觉不恨“零”!
他的想法是对的。
原本要离开的祝觉重新落座,姿态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懒散,而是微微眯起眼睛,直视着付英雄,沉声说道:“你最好能叙出点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否则......这个时节,我身后那条江的水可是湍急的很!”
怪诞工作室,这是祝觉自格陵兰岛返程时知晓一切后就留在心里的疙瘩。
或许对于李青莲和吴桐来说,怪诞工作室是他们的工作场所,同时也是他们的心血,但它对于祝觉可不仅仅是“心血”两个字能够形容。
怪诞工作室让祝觉这个飘荡在邺城中的过去的灵魂第一次找到了归属感,无疑也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在意的东西之一。
睡一觉起来,工作室没了,朋友也不见了,那座勉强还算熟悉的城市也化成废墟,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被抹杀,得重新注册一个公民证......
没什么好说的,“零”组织中的人,特别是当年出现在邺城的那些家伙,早就上了祝觉的必杀名单!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
对于祝觉的反应,付英雄相当满意,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江岸堤坝,接着说道,
“要不咱们还是去那儿说,要是我说不出个所以然,不用你动手,我自己跳下去,不论是空中转体两周半还是三五个后空翻,姿势随你挑。”
“就你这把老骨头,不说别的,你要是下去后还能上来,算你赢。”
祝觉回过头,依靠着桌台,看着深港区的江堤,风铃早就按捺不住的冲出去,嘴里还不忘叼块肉排。
江岸堤坝并不是垂直的石壁,而是带有倾斜角的乱石滩,祝觉和付英雄两人打包了十几份餐点,前者又提了小半盒饮料,各自晃荡过去。
此时已经快要入夜,迎面而来的江风清爽许多,黄昏时分的橘红色余晖洒在江岸上,远处江面上轮渡来往,偶尔传来几声隆响,近处则是有几个肩上扛着根竹竿,手里提着塑料桶的小孩,互相打闹着跑过,应当是刚在附近钓鱼回来。
在深港区,大部分的民众生活依旧停留在百年前的状态,本该是有些悲哀的事情,可在祝觉看来,反倒是莫名有了些怀旧的心思,原本因为提起怪诞工作室而有些烦躁的心情好转不少。
等靠的近了,祝觉忽然发现付英雄领他去的方向上的乱石滩中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她背对着这边,坐在江堤上,姿势笔挺,完全不像是一个休息路人的模样。
刻板而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