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有点意思,想当年我自己也尝试着学习过,可惜没有这份天赋,不过我现在认为这是好事。”
看到祝觉展现出的力量,阿塔尔并没有多么激动,只是有些惊讶的看了眼酒杯。
“好事?”
还有人认为自身的弱小是好事?
“有这样的两个人,他们热衷于追寻世界隐藏的神秘,前者只是个普通人,他来到诸神所居住的地方,那是一座巨大而又陡峭的山峰,毫无疑问的,他没能爬上去,于是回到某个小镇,彻底的变回凡人;他的朋友,也就是后者,那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魔法师,他沿着前者提供的路线同样到达那座山峰脚下,幸运的是他成功了,然而就在他兴奋的通过信件想要告诉前者这一好消息时,无可名状的毁灭降临在他的头上,他尖叫着被某种力量拖上天空,当着数百人的面坠落在地,没有人能救他......没有人敢救他!”
小口抿着月光酒,阿塔尔说起一个遥远的故事,他的视线有些迷离,低声呢喃着,
“弱小给人以束缚,凡人需要做的只是祈祷罢了,强大会令人失去理智,最终招来灾祸。”
“我以为招来灾祸而无法躲避的人,他死了,只能说明他还不够强。”
祝觉的回答很不客气。
“你觉得你比他更强?”
前一秒还有些颓丧的阿塔尔猛的转过身,语调冰冷。
“我一直不觉得自己弱,如果有一天我死在那些怪物的手中,那就证明我也不过如此!”
祝觉毫不回避来自阿塔尔的注视,这是心里话。
“哈哈~很久没见过你这样的年轻人了,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不如帮我一个忙?”
放下酒杯,也不管祝觉作何回应,阿塔尔脸上突然浮现出笑意,双手拢进袖子,往高塔的上层走去。
环绕着螺旋阶梯,两人踏足这座高塔的最顶层。
这里原本是一个以彩花装饰的圣祠,左侧还有一个象牙色讲台,或许是阿塔尔平时会待的地方,然而此时出现在祝觉眼中的却是一片狼藉。
中央的祭祀台像是被什么东西踩踏过,上边摆放的金银器物凌乱的倒了一片,那座象牙色的讲台干脆被撞翻在地,上面铺散着一些破碎的花瓣。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拖延古籍的交付时间吗,这就是原因,虽然我本来也没打算把古籍交出去,但事实上我现在就算改变主意也做不到了,《纳克特抄本》在三天前就已经被人偷走,盗贼在这里翻开古籍,招来了恐怖的怪物,它破坏了整个圣祠的同时也将盗贼的痕迹抹除的一干二净。”
上前试图将象牙色的讲台掰正,却因为气力不够只能在那发出吭哧声响。
“你是看管《纳克特抄本》的人,难道没有察觉?”
祝觉摇摇头,上前单手抓着一角,轻而易举的将它复归原位。
“我当然察觉到了,只不过当时没敢上去,在二层睡觉,等到怪物出现就跑到一层的柱子后边躲......咳咳,寻找反击的机会,后来我想到了对抗怪物的方法,但它已经逃离,真是令人遗憾。”
“你就没尝试着拦一拦?”
对于这位保管着《纳克特抄本》的大长老在盗贼来到这座高塔时“果断”的抛弃掉古籍,装睡之后又躲起来选择自保的行为,祝觉差异的问道,
“哪怕找乌撒镇里的人帮忙呢。”
“阻拦的后果是我的死亡,事实真相被掩盖,乌撒镇也会被恐怖怪物所迫害,事情走向更坏的一面,现在我活着,并且找到了你,我选择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并且寻求你的帮助,这样一来不仅乌撒镇中的怪物会被驱逐,《纳克特抄本》的下落也会有人去追查,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能把怕死和推卸责任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的人祝觉还是第一次碰见。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这颗宝石是之前救你的酬劳。”
“我这一生曾经踏足过这个世界的大部分地方,见过在冷原上空飞翔的夏塔克鸟,也去过南方海洋中的奥瑞巴岛,见识过诸神起舞时刻绘的雕像,更随着探险队穿过遍布‘死亡之火’的通道,进入幻梦境的地下世界,与那些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怪物有过接触......”
“你之前不是说自己登山失败后一直住在乌撒镇吗?”
阿塔尔所说的故事中的前者显然是他自己。
“好吧,其实我只去过外边的几座城市,我是听那些经过乌撒镇的旅人说起的那些地方。”
尽管说谎被人戳穿的时候很狼狈,但这老头理不直气也壮的回答也是令人佩服。
“你可真是个‘诚实’的大长老啊!”
祝觉斜着眼说道。
“你们这些外乡人不也很‘诚实’么,我知道你们隐藏身份来到这里追求的是什么,无非是想要修行魔法或是别的什么强大力量,我能给你这个机会,难道你不想要?
刚才还满脸尴尬的阿塔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成第一次见面时高深莫测的模样,眯着眼,微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