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寻了个没人使用的炉子,没有丹炉只有药锅炼丹倒是个小麻烦,好在问题不大,于是生火开炉。
待得药锅温度差不多的时候,沈流将洗净切片的药材依次投入,不断翻炒,确保均匀受热。
……
吴石林是军药处的百户长,没什么本事,凭关系到了这个位置。
平日里大事有千户长出面,小事有下面人处理,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只是这几日军药处出了这么大件事,才赶鸭子上架,又是熬药又是烧火的,皮都脱了层,苦不堪言。
这一会儿,吴百户为了偷懒,装模作样巡视大伙工作进度,每个人都在咬紧牙关炼药,吴百户满意点头,可他忽然看见沈浪竟在颠勺,怒气冲冲走了过去:“小兔崽子,你他么是在炼药还是炒菜!”
回气散的炼制并不复杂,只需要烧一锅水,按分量依次投入药材小火烹煮,不断搅拌,待到汤药粘稠,便成了回气散。
哪怕是军药处刚入伍的新兵蛋子都该会的流程,这沈流却不会,竟然在干烧药锅,翻炒珍贵的药材,吴百户难免生气,特别是当他斥责过后,沈流还毫无反应,吴百户怒不可遏,一脚踹向沈流的后背。
不料沈流仿佛后背上长了眼睛似的,微微一侧便躲了开去,吴百户全力一脚踢了空,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吃屎。
“混蛋,我打你你还敢躲!”吴百户气得脸都变形了,挣扎着爬起来,势必狠狠收拾一顿沈流。
沈流目露凶光瞪了一眼,随即继续翻炒药材。
而原本愤怒的吴百户,就像大火上浇了盆冷水似的,一下就哑火了,他从军多年,就从没有见过如此冰冷可怕的眼神,宛如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魔鬼,又如睥睨天下的帝王,哪怕出云国的三军统帅也没有如此凶煞气势吧?
“你……你给老子等着!”一咬牙,吴百户匆匆离去,一个新兵蛋子竟敢如此猖狂,定要报告千户长,非打他两百军棍不可!
吴百户很快找到了正在熬药的千户长,好一番添油加醋,军药处千户长眉头紧皱:“我知道沈流那小伙子,为人挺踏实的,应该没胆子捣乱吧?”
“千户长,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军药处的回气散本存放得好好的,却遭奸细破坏,我早就怀疑是内鬼所为,如今沈流还在糟蹋药材,说不定就是他做的,请千户长明察!”吴百户咬牙切齿,甚至给沈流扣上了奸细的罪名。
千户长了解手下的兵,自然是不信的,但也对沈流炒药的行为好奇,又架不住吴百户的申斥,便过来瞧瞧。
此刻,沈流已将药材炒熟成粉,便锁上锅盖,封禁药力,等待丹药成型。
不料,吴百户又骂骂咧咧的过来了,沈流虽看不起吴百户的为人,但千户长拉了过来,倒是不能敷衍。
况且沈流的这具身子,修为很低,堪堪血境一阶。
所以面对千户长询问,沈流解释道:“我祖上传下一道丹方,可以炼制聚气丹,一粒丹药可抵百斤回气散,现在军药处面临大祸,我不得不试。”
千户长还未答话,吴百户冷笑一声:“炼丹?你咋不说能上天呢!”
现世会炼丹的人已经没有了,只会炼各种药剂,丹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说着话,吴百户觉得有千户长在,便去掀沈流的锅子:“打开,让千户长看看你干的好事!”
现在是成丹关头,一旦开盖便前功尽弃,沈流自然是不肯的,懒得废话,一脚踢向吴百户的膝盖。
吴百户见识过沈流的慑人气势,早就全神戒备,见沈流一脚踢来,心道一声来得好,便折身避让,先前自己就是一脚踢空摔了个狗吃屎,定要让沈流也尝尝滋味。
不料,沈流的一脚,角度刁钻,不管吴百户如何避让,那一脚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无误的踢中了吴百户的膝盖,而且力道大得惊人,吴百户整个人都掀了起来,一百八十度旋身,头朝下的砸落。
吴百户脸破了皮,顾不得疼痛,爬滚几步就到了千户长身后:“千户长,他竟敢当着您的面打人!”
千户长眼中有一些奇异之色,吴百户虽说不学无术,好歹也是血境二阶修为,竟然被血境一阶的沈流一脚踢翻,而且那一脚角度刁钻,千户长觉得哪怕自己也是躲避不开的。
以前倒是小瞧了这个新兵,但不管如何,军中铁律,不得以下犯上,沈流动手打人就是不对的,千户长正欲问罪,沈流声音肃冷:“再给我一盏茶时间,若不成丹,某但凭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