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打开了袋子。
里面确实是一头死去的黑羊。
他放下心来。
“真是有爱心的姑娘呢。上来吧,我载你们去。”
……
挖坑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开始不停地骚扰谢信。
“记住这个地方,最好做个标记,方便回来找!”
“滚!”
“孤魂野鬼不要扔,裹上鸡蛋液,粘上面包糠,下锅炸至金黄酥脆控油捞出,老鬼小鬼都爱吃,隔壁小鬼都馋哭了。”
“哭你麻痹!”
“不听我的,你会后悔的!”
“滚你麻痹!”
“小鬼,不听老鬼言,吃亏在眼前啊!”
“吃你麻痹!”
“混蛋,你这家伙不会说鬼话么?出口成脏!草!”
“脏你麻痹!草李奶奶!”
……
在无声的谩骂中,谢信完成了对色鬼尸体黑羊的埋葬。
回去的出租车上,谢信与宋伶俐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分别望着窗外,许久无话。
直到路程走了一半,宋伶俐才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相信这世上鬼是存在的吗?”
“为什么?”
“因为,”她幽幽地说,“我被附过身,好多次。”
“哦?”谢信来了兴趣。“你被鬼附过身?而且不止一次?什么时候的事,那鬼是谁,能不能详细地给我讲一下?”
“印象中,大概是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吧。那鬼是我死去的奶奶。”宋伶俐说。
“奶奶是在我八岁的时候死去的。”
“之后的两三年,我一直很正常,和其他的小孩子一样。”
“但十一岁,还是十二岁的时候,记不太清了,奶奶突然开始时不时地上我的身。”
“当然,我对这些是一无所知的,她附在我的身上,通过我说的话、做过的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事后家人讲给我听的时候,我一直不相信。”
“直到有一天,他们买了摄像机,给奶奶附身的我拍摄了一段录像给我看,我才彻底相信。”
“因为录像中的‘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完全不可能是我的行为。”
“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很私密的连我爷爷、爸爸妈妈都不知道的事情,当然也不是我可能知道的——就那样通过我的嘴巴说了出来。”
回忆起这段往事,宋伶俐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双臂。
“原来是这样。”谢信说,“看来,你奶奶非常疼爱你,即便是去世了,也一直惦记着你。”
宋伶俐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你看错了。”她苦涩地说,“我奶奶打小对我就非常不好,对我不是打就是骂。她是那种典型的农村老妇人,十分重男轻女。她附身于我,只是想看我弟弟……”
“额……”
“我到现在还一直记得录像中的画面:‘她’借着我的身子,抱着我弟弟,流着泪哭喊,‘我的乖孙子,奶奶好想你啊!你姐姐有没有欺负你?如果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奶奶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谢信:“……”
宋伶俐空洞地陈述着,身躯微微颤抖。
“她说的倒是实话啊——即便是做了鬼,她也没有放过我……”
还有这样恶毒的妇人?谢信只觉得憋闷不已。
此刻,他只想对宋伶俐说一句话。
草李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