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西一处院落,赵二执壶望月,饮酒排解着愁绪。
现在到处都张贴着他的画影图形,想要出城简直是难如上青天,然而多留在城中一刻,就会多一分危险,这可怎么办?
赵二痛饮一口酒,凝眉沉思。
就在这时,有个人从墙上飞纵而下,还未等赵二反应过来,此人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赵二惊诧地说道:“李秋叶,是你?”
李秋叶一把夺下赵二的酒壶,大口喝着。
然后他轻声说道:“酒入愁肠愁更愁,赵将军不思逃身方法,反倒在此地醉生梦死,实在是有负四狼主的重托。”
赵二紧握拳头,带着怒恨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李秋叶。
李秋叶并不见怪,他随口说道:“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傍。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
赵二听完李秋叶的话,惊怔地指着他说道:“你......你想替我去死?”
李秋叶抬眼望着皎如银盘的玲珑秋月,感叹道:“但愿人长久,可惜我再也看不到这样美丽的月色了。”
说罢,他回身让赵二把自己的行装赶快换下来。赵二这个人虽然可恨,但是让别人代他去死,他认为这是有损一个将领的骨气。
然而李秋叶却告诉他,各人的使命不同,现在不要在生死上面纠缠不清。
赵二向李秋叶深施一礼,飞快地换上了他的行装。
就在这时,就听到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李秋叶让赵二躲进枯井藏好。
他则干净利落地拿出事先备好的假须粘在颔下,对着小铜镜一看,自觉与赵二完全一样。
小柴门被打开后,一个头戴逍遥巾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提着一只烧鸡说道:“赵大哥,这是小弟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慢慢吃吧。”
李秋叶接过烧鸡,对他说了声谢。
中年男子转身正欲出去,就见一位妇人在外面吆喝道:“军爷,我看的真真切切,那个要犯就藏在柴垛子里。”
说罢,她一脚迈进柴门,当看到孙德才后,妇人呆了一下。
孙德才看到自己的婆娘引着官军进来,他二话不说,抬手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妇人捂着脸,一头撞到孙德才的怀里。她连哭带闹地嚷叫道:“好啊孙德才,你居然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打我,我跟你拼了。”
就在二人扭打之际,宋奇带着兵士冲了进来。他看到闹得不可开交的二人,立时吼叫道:“够了,都给我停手。”
妇人退到一旁,啐了孙德才一口。
孙德才一抹脸上的唾沫,一对如牛似的大眼,狠狠瞪视着妇人。
宋奇对妇人说道:“你告诉我们,要犯就藏在这里,他人呢?”
没等妇人开口,孙德才上前假意陪笑道:“宋将军,你休听那贼婆娘胡言乱语,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百姓,不会藏匿钦犯的。”
宋奇听完此言,横眉怒目,他指着孙德才呵斥道:“孙德才,守将肩负护城安邦的重责,你们既便没有窝藏犯人,就凭信口雌黄,消遣兵将的罪名,本将也可以立刻将你们夫妻二人斩首。”
妇人听到这话,吓得魂飞天外。
她掐着腰,扭步奔到孙德才的面前,伸手揪扯着他的耳朵骂道:“死人,你听到没有,今天不给宋将军一个说完,咱们都活不了。”
孙德才反手又给了妇人一个耳光,并让她滚远点。
妇人看到柴堆上的鸡翅,对孙德才骂道:“你这个死种,平日里恨不得看一口咸菜吃一碗饭的吝啬鬼,如今怎么如此破费买烧鸡了?是不是把哪个野女人带进来了?说罢,她奔向柴垛。”
孙德才见状,在背后给了她一刀。
妇人一脸惊怔,随后倒地而亡。
宋奇大怒道:“孙德才,你敢当着本将的面行凶?”
孙德才举起小刀,咬牙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杀了人,自会偿命。”
说罢,孙德才就要自尽。
这时一块飞石打出,将孙德才的小刀打落。
接着就听到李秋叶缓步站了出来,他对孙德才说道:“兄弟,你不顾一切的照护我,我赵二自当永世铭记这深情厚义。我欠你的太多了,不能再让你为我白白送死。”
说罢,李秋叶又扭身对宋奇说道:“宋将军,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你不要为难孙德才。”
宋奇大怒道:“赵二,孙德才窝藏要犯,理当问斩。”
李秋叶冷笑道:“宋将军,大不了鱼死网破。如果你为难孙德才,我一定拼尽全力与你们死抗到底,到时候你们非但拿不住我,反而会死伤很多兵士。只要你放了孙德才,我立刻缴械投降。”
宋奇平和心境,叹气地说道:“难得你如此义气,好吧。我就放了孙德才,对他窝藏要犯的事情既往不咎。”
宋奇说罢,对着孙德才一摆手,示意他赶快走。
孙德才冲着李秋叶一抱拳,扔掉小刀,一声不响地出了门。
宋奇一声令下,兵士将李秋叶绑了起来,随即押回守将府。
待众人离开后,赵二从枯井里出来。
他紧握双拳,暗暗说道:“兄弟,你放心吧,你的这个仇,总座一定会为你报的。”
赵二乔装改扮,来到了东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