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若虽然也生疏,好歹观察仔细,且理论知识丰富,也见过正确的种豆姿势,所以她很快锄出一条垄来。
韩牧对比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错误,忙抢过锄头,“我知道了,我来。”
顾君若抢不过他,只能由他去。
韩牧认真留意起老人的动作来,加上有顾君若在一旁指点,他很快找到要领,他又会功夫,力气大,速度快起来,开的垄也越来越好。
顾君若跟在后面下种,再拿工具把泥土平下去轻轻的掩土,她还蹲下去用手指仔细量了一下泥土的厚度,和一旁的老人道:“土不要掩得太厚,薄一些,它冒芽才快。”
大婶愣了一下道:“夫人,我们一直是这么掩的。”
顾君若道:“司农寺的寺卿专门研究过江陵一带的旱地,听闻江陵县早就推广开来,这两年江陵黄豆的亩产也的确有所上涨,义县没听说过这个种法吗?”
大婶摇头,在前面的大爷却停了下来,拄着锄头道:“我听说过,但这掩土是粗活,手重些手轻些都是可能的,往年我们豆子种的不多,也就没往心里去,唉,今年指着豆子过活,就上心些,孩他娘,照夫人指点的做,这土呀,掩埋得薄些。”
大婶应下。
贺子幽生无可恋的带着天寿在后面拔草,看了一眼顾君若的手指头,就丢下一块草地不搭理,直接小跑到韩牧身边拔,和他说悄悄话,“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古琴弹得连乐坊里的周大师都倾倒,这会儿竟然用手去抓泥土,啧啧啧……”
韩牧嫌弃他阴阳怪气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觉得她对你情深义重,为了你付出良多啊。”贺子幽道:“仔细一想,她来义县是为了你,她为义县出谋划策,劳心劳力还是为了你,这会儿为了你还亲自下地耕作,鼓励农桑……”
贺子幽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友,最后目光定在他的脸上,“难道脸真的有这么重要?”
韩牧自信地道:“她看中的不是我的脸。”
“那是什么?”
“我的品性!”
贺子幽嫌弃的一撇嘴,走了,忍不住嘀咕道:“还不如说看上了你的才华呢,你的品性比你的才华还不靠谱。”
韩牧他们在这个村庄停留了一天,不到半天的功夫,村里的人就学会了种豆的时候薄掩土,因为天色渐暗,他们便决定今晚在村子里住下。
在天完全暗下来前,韩牧还卷着裤腿,扛着锄头去帮村里年纪比较大的几个老人放田水。
村子里的妇人们一边拿着菜和米到河边淘洗,一边盯着他白白的小腿看,也不知说了什么,挤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顾君若拎着裙子走过来,她们的笑声略微收敛,但掩饰不住脸上的羡慕和赞许,“夫人嫁了一个好郎君啊,我们从没见过哪家郎君有县令这么俊俏。”
“不仅俊俏,品性还好,我们村偏僻,县令少有到这里来的,大人还是第一个到我们村里帮着下地耕作的县令呢。”
“是啊,是啊,像县令这样的好官,我们生平第一次见。”
“本以为原先的县令已经够好了,没想到新来的县令还要好。”
顾君若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浅笑着听她们夸奖韩牧,她还时不时的跟着点头,“他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