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这样想着,心里面更加疑惑了。
曹子雅怔怔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说道:“我要去见炎大侠?”
“炎大侠?”小翠愣住了,问道,“就是那个会点功夫的莽夫?”
“莽夫?”曹子雅喃喃的在嘴里念了一遍这个词,说道,“小翠,这次我可能看走眼了。”
“说到看人什么的,反正我也不懂。今天下午的酒宴,大家都说他厉害,什么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那他大抵是真有些本事的。”小翠想了想,说道,“不过,看他一身穿着土里土气的,确实有些配不上大小姐你。”
“他配不上我?”曹子雅有些失神了,她想到了自从见到陆闲以来,他就是那副我行我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在乎的表情,不知怎么的,明明是一副平平凡凡毫不起眼的容貌,此刻却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问道:“小翠,他真的配不上我么?”
“可不是嘛!”小翠想都不想就答道,“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好,而且才名远播,出生名门,家世显赫,不仅他配不上你,放眼整个南延城,也找不出半个配得上小姐的男人。”
小翠神往的说道:“能配得上小姐的,那必定是名震天下的奇男子!”
不管小翠是出自真心还是恶意奉承,曹子雅听了之后,脸上又有了笑容,她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说道:“小翠,去拿灯,我们去看看那个炎大侠,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好的,小姐。”
月色向水银一样铺在地上,一路走来,灯笼的光亮反而显得很弱。曹子雅和小翠两人一前一后,脚踩在地下平整的青石板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很快,两人就到了陆闲的院子外面,小翠忽然拉住曹子雅,指了指屋顶,说道:“小姐,你看,他们在干什么?”
曹子雅闻言疑惑的抬起头,就看见并排坐在屋顶上面的陆闲和曹子筠,陆闲的手里抱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嘘——”曹子雅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轻声对小翠说道,“快把灯灭了。”
小翠把灯灭掉,疑惑的问道:“他们两个在干什么?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坐在屋顶上,真不害臊!”
曹子雅敲了小翠的脑袋一下,呵斥道:“不要胡说八道!”
“是,小姐。”
小翠摸了摸脑袋,自知失言,小心的应答道。
……
“我唱一首我们那里的歌给你听,好不好?”
陆闲抱着吉他,对曹子筠说道。
曹子筠无奈的说道:“反正你什么也不会,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吧。”
陆闲看了院外的曹子雅主仆两人一眼,手指放在琴弦上,舒缓的前奏响了起来。
“这乐器的声音,真好听!”
曹子筠原本没有对陆闲会唱歌弹琴抱有什么希望的,此刻听了这个前奏,顿时来了精神。
“小姐,看不出来,他还会唱歌呢!”
小翠听见了陆闲的吉他声,一时之间觉得大开眼界。
“或许会一点吧。”
曹子雅虽然这么敷衍的对小翠说这话,其实她心里再次刷新了对陆闲的认知。
“那个人,不仅武功了得,才华横溢,而且在音乐之上也有所造诣么?”
曹子雅看着陆闲,又有些失神了。
随着手上的音乐渐入佳境,陆闲用略带沧桑的嗓音开始唱了起来: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飘泊白云外……”
曹子筠听了这首段歌词,微微一愣,转过头,呆呆的看着陆闲。
陆闲却没有理她,一心沉浸在了这首歌曲的惆怅伤感的曲调之中。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曹子筠听着听着,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把刚才刚才陆闲唱过的那几句歌词又念了一遍: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避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
念着念着,眼泪就止都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小姐!”小翠提在手里的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到地上了,她却浑然不知,“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哭。”
小翠紧紧的握着拳头,声音有些哽咽,她转过头,发现曹子雅的眼眶红红的,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忧伤舒缓的音乐还在继续,陆闲接着唱道: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谢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约在白云外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份……”
随着最后一个尾音的落下,这一首歌就彻底唱完了,陆闲没有说话,曹子筠没有说话,院墙外面的小翠和曹子雅都没有说话,几个人都沉浸歌曲的意境中,久久不能自拔。
曹子雅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陆闲。夜风吹过来,屋顶上的陆闲在月光下,抱着吉他的样子是那样的超凡脱俗,仿佛随时都会乘风飞去。
“小姐,原来他是这么帅啊!”
小翠的脸上挂着泪痕,她仰着头,看着陆闲,眼睛怎么都移不开了。
曹子筠擦干了脸上的泪珠,问道:“你这首歌真好听,叫什么名字?”
陆闲答道:“《一生所爱》。”
“一生所爱?”曹子筠的眼里闪起了光亮,再次问道,“你是说,一生所爱?”
陆闲看了曹子筠一眼,指了指天边的月亮,说道:“我的一生所爱,住在那里。”
……
“小姐,月亮上面有人住么?”
听了陆闲的话,小翠迷糊了。
“谁知道呢?”
曹子雅红着眼睛,跟着陆闲手指的方向看向天边的月亮。唔,今晚的月亮,真是格外的大、格外的明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