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次,大当家张麻子派来的人都是山寨中的好手,不管是武艺还是作案经验方面都是一等一的。
“哈哈哈……”
众多大汉都是发出来或是轻蔑或是嘲讽的笑声。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只读了兵书的读书人去教一个身经百战的沙场将军到底怎么打仗一样,就是那种让人想笑的感觉。
这些笑声让站在中间的李狗蛋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牵着来观赏的猴子。
羞愤一起涌上心头,他慢慢涨红了脸,攥着拳头不知所措。
但正当这个时候,院门又一次被人推开。
一道清瘦的青衣书生走了进来。
他淡淡然就像是秋天里的一抹风,轻飘飘的吹了进来。但是秋风虽然看不见,却带着寒意。
院子里的笑声像是被人用刀一下子截断了。
“在笑什么?”
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山寨上的军师,几乎是在大当家一人之下而已的地位。凭借的可不止是单纯的计谋,更是有一颗狠辣无情的心。
山寨里不知道有多少兄弟都死在了军师的几句话上。
“军师。”
“见过军师。”
没有人敢不尊敬面前这个文弱书生的,就算是大当家的跟军师说话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今夜子时动手,兄弟们按照我定下的规矩,把那些人结果了之后,通过地道把尸体和财宝都运走……”
青衣掌柜说着,明明是跟刚才李狗蛋说的话一样,但是这次却没有半个人敢发出笑声。
他定下来三条规矩,一是入店杀人时必须口咬木条;二是必须统一穿上黑色夜行衣;三是必须把所有的相关痕迹都打扫干净。
这三条都是有各自的用意的。第一条是为了防止这些土匪杀人的时候大喊大叫,或者动静太大引来官军。第二条是为了防止有人在杀人后私藏财务。第三条就是为了长久计。
正因为这三条规矩,这间客栈在一年间做了足足八次贪财杀人的事情,也没有被县城里面的官兵发现。
每一次动手,选择的目标都是过路的行商或者押镖的镖队。这些人都是路过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人会发现这些人突然消失了。
就算被人无意间问起来,掌柜的也能推说是那些客人一早就赶路去了。毕竟都是些行商或镖队,确实都是些不会常住的人。
“狗蛋,你去准备些上品的迷药,给他们下到汤药里。等到天黑了就让兄弟们动手……”
“是,掌柜的。但是……”
李狗蛋忽然想起来除了那只二十人的镖队之外,自家的二楼上房里还住着两个年轻人,万一惊动了他们该怎么办呢。于是他继续问道:
“二楼的那两个客人要不要一起做掉,免得麻烦。”
“不用。楼上的客人自然有人去对付的……”
……
就听见街道上传来了梆子声响,咚咚咚的几声。
声音很慢,这是一更鼓的动静。
夏知蝉推开自己的房门,转身来到了一旁的上房里面。那是南二的房间,这家伙因为宿醉已经是睡了一天一夜了。
南二合衣倒在床榻上,就算是睡着了还双手抱着自己的那把黑鞘长刀。
夏知蝉没有叫醒南二,而是来到了一旁角落里方桌前面,然后伸手去自己的头顶把金冠摘了下来。
没了束发的金冠,夏知蝉的一头黑发就散落下来,随意的披在身后。
这顶金冠也是夏知蝉离开困龙山的时候,师父给他的几件法宝之一。
“你想要干嘛?”
一回头,就看见南二瞪着大眼,一脸惊讶的看着披发的夏知蝉。
南二双手都下意识的摆出了托刀的姿势,那柄黑鞘长刀是随时准备出鞘。
“妖怪?”
大半夜的,突然有个男人跑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然后披头散发,这是打算干什么呢?十有八九都是妖怪,就算对方是自己朋友的模样,也很可能是妖怪幻化的。
“滚,你才是妖怪呢。”
夏知蝉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用手指把散落在鬓边的几缕散发甩到了身后,那动作里透着一股子潇洒意味。
“今天有人要来取你的人头……”
“啊?”南二一脸的茫然,他从床下走了下来。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当初在一个不出名的小酒馆里无意间得罪的那个马爷,居然花大价钱请十三楼的杀手来刺杀自己。
“这东西留在这,能保你的命。今晚子时,会有人来的。”
夏知蝉指了指桌子上的那顶金冠,他只说了时间,没有多说别的。今天夜里还会发生很多事情,只不过没有必要都一一说明。
“嗯?那你呢?”
南二第一时间是想到了夏知蝉的安危该怎么办,毕竟虽然他不知道这顶金冠的真正价值,但是看夏知蝉一直佩戴,应该最少是重要之物。
“不用管我了,如果一切都按我的推测进行的话,应该是用不到我出手的。”
夏知蝉有半句话没说。
有的时候,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