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白若是争辩,他就会说是司空白喝多了,忘了棋局走到哪一步了,还说他少年好胜心强,不好!输了却不肯认输,要改!如此厚颜无耻的老和尚,司空白还是头一次见,不过却又觉得他心性豁达,犹如顽童,甚好!
智觉住持有苦难言,摇头叹道:“唉……那无尘和尚,就是一个逍遥和尚,和智缘师兄一样,也喜欢喝酒!我还以为智缘师兄说的投缘是什么呢?原来二人都是同道中人啊,唉……”
看着智觉住持一副脑壳疼的样子,司空白忍不住哈哈一笑,道:“我认识智缘禅师的时候,与他饮酒论禅,通宵达旦,他自是生性豁达之人,却没想到,这位无尘和尚也与他一般!”
智觉住持叹道:“这无尘和尚说来还真与师兄年轻时候有几分相像,初见的他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其实是师兄在外面留下的孙子辈呢,哈哈哈!”
司空白心中暗笑,你师兄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这样说他不太好吧!若是智缘禅师听到你怀疑他破戒了,那他老人家还不得拿着禅杖,从土里爬出来,找你算账?
智觉住持又道:“不过不得不说,这无尘和尚确实厉害!无论佛法还是武功,造诣都极高。就连本寺最难的大无相伏魔咒,他也只不过看了一眼,便已参透其中佛法奥义,修得那大无相伏魔咒!”
司空白大喜,叹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高人?既是如此,就请无尘法师出来一见!”
智觉住持道:“佛家有十戒律:戒杀、戒盗、戒淫、戒妄、戒酒,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着香花慢,不香油涂身,不着生相金银宝物。因为无尘不愿戒酒,有违清规戒律,所以不入兰诺寺,他的禅院在离这儿百米之外的卧云阁,待会儿让了悟带你前去。”
司空白微微一笑,然后道:“智觉住持,在下有一事不明。”
“司空施主请讲。”
“既然无尘是个逍遥和尚,智觉住持怎么会容忍他留在兰诺寺?虽有智缘禅师的托付,不过若是住持觉得不妥,其实也是可以拒收的。”
智觉住持摇头一叹,道:
“说来惭愧,兰诺寺地处偏僻,香火稀寥,虽然高山流水,是个清修的好地方,不过没有衣食,仍旧难以维持修行。”
“寺内弟子本就不多,而无尘道法高深,时不时会下山降妖除魔,总能替兰诺寺帮补一些,加上又有智缘师兄托付,所以,才一直留他在此。”
智觉老和尚总算说了句实话,不管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吃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呵呵!”司空白忍不住拂袖笑了笑,原来是这老和尚有求于人啊!难怪他能容忍那位逍遥和尚,看来这香火稀寥的兰诺寺,多半还是靠着无尘下山降妖除魔维持着生活啊!
司空白拜别智觉住持,便朝着百米之外,那山巅之处的卧云阁而去。当年司空白云游至此,却从未想过离兰诺寺百米之外竟然还有一处寺院。
了悟小和尚很是善解人意,一路搀扶而行,只怪司空白无法视物,不然他若是能够看到眼前坐卧在云巅的卧云阁,也该赞叹其精妙绝伦。
了悟小和尚搀扶着司空白的手,不解地道:“司空施主,你蒙着双眼,当真能够看到眼前之物吗?住持说,施主是用心之眼在看万物,是不是真是这样?”
“呵呵呵!我还未能达到那种境界,能达到那种境界的人,只怕得是神仙了。只不过我多年来修习音律,灵台清净,能隐约感觉到外物的气息。”
“外物的气息?”
了悟小和尚不解,围着他转了一圈,似乎是在有意试探何为外物的气息。
司空白点头,然后道:“若是花草树木,则气息稳定,细微。若是动物猛禽,则有强烈气息。若是遇到危险之物,则气息紊乱,浓烈。”
了悟小和尚伸手挠了挠他卤蛋一般的光头,不解地道:“那……我的气息如何?”
司空白笑了笑,将披在身上的白色狐裘解开,然后披在了那了悟小和尚的身上,又将风帽盖在他那颗光头上,柔声道:“你在瑟瑟发抖!”
了悟小和尚仰着那张被冻得像是红苹果一般的脸,轻轻吸了吸挂在鼻上的鼻涕,咧嘴呵呵一笑,道:“司空施主,这你都感觉得到?你真是厉害!”
司空白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道暖阳,照在了悟小和尚的心中,小和尚只觉,他这一笑,似乎能令万物复苏一般,煞是好看。
了悟小和尚道:“可你把御寒的狐裘给我了,你怎么办?”
司空白笑道:“我是习武之人,体内有武魂灵御寒,不打紧的,我们走吧!”
司空白牵着了悟小和尚的手,继续向前走去,司空白问:“小和尚,那无尘法师是个怎样的人啊?”
了悟小和尚吸了吸鼻涕,道:“无尘法师嘛……他总是喜欢穿白色僧袍,大家都叫他白衣无尘。他生性狂妄,放荡不羁,也不见他学佛念经,倒是天天饮酒作乐,所以被住持称为逍遥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