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钱潮与几个伙伴说的就是那天夜里墨祖与他的谈话内容了,之前钱潮已经跟汤萍说过,不过那天说的比较笼统,今日几个伙伴都在,钱潮就说的十分详细了。
首先钱潮告诉几个伙伴,墨祖说过五个人因为在寒水池第七层有了那番既恐怖又奇异的经历,日后在筑基之时会非常顺利,甚至筑基对五个人而言只是个时间的问题,只要修为到了炼气圆满的那一步,筑基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五个人之中对筑基比较看重的首先是钱潮,无需多言,这正是因为他的灵根资质最差而决定的,不过钱潮已经知道此事了,因此其余四人中对这个消息最感到惊喜的并不是灵根资质仅在钱潮之上的李简,而是彦煊,因为一直挂念自己的母亲,彦煊早就盼着能早些筑基,然后回到家中去看一看母亲的情形,所以听到钱潮转述墨祖的话之后,彦煊算是又惊又喜,忍不住连声追问钱潮他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汤萍已经听钱潮说过一次,而且回去之后也就这些问题再次问过姑获仙子,因此当彦煊追问钱潮的时候汤萍便开口说道:
“彦姐,就是这样的,我之前来找钱小子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一次,说实话我听后也将信将疑,回去之后我便向师父请教,她老人家也是这样说的,不过她告诫我,就算有墨祖的那些话,咱们接下来的修行也不能懈怠,一定要好好的用功才行。”
彦煊听后大喜,忍不住说道:
“那太好了,这么说来将来筑基之后回家省亲是真的有盼头了。”
李简则对墨祖说的那些道理更有感触,他说道:
“观人,观物,观天下,最重要的是观己,墨祖的话还真是有大道理,令人深省啊!以前我以为类似筑基这样的境界突破,修士本人必须要足够强才能实现,同样把筑基比作渡江,我之前一直以为修为提升与积累就是在为自己打造一条船,只有这条船够坚固才能抵抗住风浪的侵袭,渡江成功的几率才会越大。但墨祖所说的道理却完全不同,渡江是要我们毫无凭借只能靠自己游过去。而人一出生就被套上了许多的枷锁,若不能挣脱掉这些枷锁,那一定会沉入水底,自然也就失败了,墨祖果然是元婴级别的祖师,令人景仰!唉,外求不得反求诸己,明白了!嗯,由此看来,那些余年会的人错的离谱啊,偏偏他们前赴后继的绵延至今,真是可惜!”
李简说完,彦煊则接着李简的话问道:
“若把筑基看作是挣脱掉枷锁再去游过大江,那结丹又算什么,自身的枷锁已经挣脱掉了,是不是说结丹就更简单呢?”
“彦姐,”汤萍说道“你以为一次筑基就能把自身所有的枷锁都挣脱掉吗?不可能的。钱小子刚才也说了,咱们在混沌的气息中不能久待,否则就会彻底迷失,再也不是咱们自己了,因此把那次奇遇比作是找到一面能照出自己身上枷锁的大镜子的话,咱们那次也只能看作在那面大镜子前匆匆一瞥而已。在寒水池的第七层,正是咱们身上佩戴的白虎之牙驱散了混沌的气息才让咱们免了这一劫,但也因此将那面镜子打碎了,咱们只能算是看清自己身上最沉重或是束缚在我们身上最外面的枷锁而已。而且,我师父还说,自身上的那些枷锁不见得一定是在咱们出生的时候就套在身上的,在修行的过程中说不定也会在无意间自己为自己套上一些枷锁。世间凡俗之人的贪嗔痴等等浊性无不是随着年龄渐长才逐渐多起来的,修士其实也一样,这些也都是枷锁,要咱们时时自省,这也是墨祖所说的‘观己’的意义所在。至于你说的结丹,我师父说其难度不亚于端着一杯热茶横渡汹涌的大江,不但杯中茶水一滴都不能洒出来而且渡江之后杯中的茶水还不能凉下来,就是这么难!唉,至于突破元婴嘛,无异于让咱们去横渡鹅毛不能浮,芥子不能漂的弱水,其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汤萍的话听得李简点头,彦煊更是叹道:
“这修行还真是……越来越难呀!”
陆平川一直听得懵懂,但他对筑基却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听了钱潮的话之后他只知道日后五个人筑基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了,因此他也懒得理会汤萍说的那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心思,趁着汤萍说完的机会兴冲冲的开口道:
“就是说以后咱们五个人肯定能筑基,诶,听说筑基之后咱们会有一年的时间回老家去孝敬孝敬父母,我看到时候咱们也别分开,大家一起挨个的到每一家都去转转,怎么样?到时候让你们尝尝我娘的手艺。”
汤萍听了顿时眼前一亮,说道:
“嗯,陆大哥这个提议不错,到时候不如就这样。”
不论是结丹还是元婴,那还不知道是将来多么久远年月之后的事情,但眼下对这五个少年人而言至少筑基无虞了,一时间因为陆平川的话激起了五个人的浓厚的兴趣,甚至五个人还像模像样的开始讨论起到时候先去谁家再去谁家的问题,热闹了好一阵,就连李简这样心性沉稳的都很有兴致的参与其中。
讨论之后,汤萍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唉,别看咱们四个在宗内都是有师承的,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唯一没有师承的钱小子才是福泽最深的一个,开始有庄先生传授他学识,庄先生仙去之后墨祖又接替了庄先生的位置,两位元婴级别的大能之士先后作钱小子的师父,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钱小子,在宗内就算是五氏之中的那些资质最佳的子弟也没有你这样的福分了。”
这话让几人都十分认可,感慨之后,钱潮便继续转述墨祖那天夜里对他说的那些。
接下来钱潮说到的就是关于他们在寒水池第七层看到的两次幻相的事情了,那两次幻相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又各自是怎么回事,魔修是怎么回事,魔君申参的下场,为什么花骢会在寒水池第七层里发生那样令人惊骇的变化,崇灵血修为什么会被中洲六宗视作大敌,陶兢入侵中洲后被封禁在幼鸣谷小莲花湖的莲蓬岛,后来又逃了等等,所有那天夜里墨祖所说的钱潮都一一的向几个同伴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些事情汤萍已经听过一次,因此再听时已经不像第一次听到时那样吃惊了。
而李简,彦煊还有陆平川三个人则听的目瞪口呆,开始还想发问,但见钱潮说得滔滔不绝便忍住了,直到钱潮说完之后,几个人依旧在那里呆呆的坐着回想着刚才听到的一切。
过了一阵之后,李简才轻轻的说道:
“魔君申参,仙尊吕枢,仙魔大战,这修行界……这天下,居然比之前想象的还要复杂!”
彦煊则担忧的说道:
“十洲三岛,咱们中洲根本排不进去,但咱们这里却是上古真灵最多的一个地方,魔君申参复活,难道那些上古真灵就是那些消失的仙人们留下来对付要复活的魔君吗?魔君……什么时候复活?钱兄弟说的这些真的好像小时候听老人们说的那些神怪传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