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己之力威胁到了瀛洲七姓统治的根本,虽然不知道庄先生究竟是想出了什么法子,但瀛洲七姓若坐视不理,那瀛洲势必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难怪他们要联合起来追杀庄先生,也难怪庄先生最后会逃离瀛洲。
想到这里,钱潮心中忽然一动,公羊黼的出现或许并非只是瀛洲要再次入侵中洲的先兆,会不会是……他看了看庄先生……会不会是瀛洲七姓到如今还在追杀庄先生,现在那些人终于追到中洲来了吗?
庄先生马上就看明白了钱潮的心意,轻轻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天庄先生与钱潮谈了许久,谈到后来钱潮才意识到庄先生是将自己看作了与他同类的人。
庄先生身上所谓的“仙人血脉”很是驳杂不纯,依理说他在瀛洲不会有大成就,本应该是碌碌无为直到寿限耗尽,但他却找到了突破自身血脉限制的办法,以低阶的血脉而掌握了只能由高阶纯正仙人血脉才能掌握的所有符文,最终让他在修为上有所成就,向来他当初在瀛洲一定是做了不少惊天动地的事情,当然这也直接导致了他被迫背井离乡的逃亡生涯。
而钱潮则是出身中洲的修士,与所谓的“仙人血脉”根本就不沾边,但他就凭着自己没有半分仙人血脉之躯,竟然自己创立了一门独特的“青眼术”,这个手段能比肩瀛洲修士基于仙人血脉才能使用的眼术,在庄先生看来,他能打破血脉限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身上具有一些驳杂不纯的仙人血脉,而钱潮则是在完全与仙人血脉没有任何关系之下的一次突破,由此看来,钱潮做到的其实比他做到的还要重要,他不知道钱潮将来会有如何的成就,但想来一定会在他之上,正是因为这个想法,庄先生才对钱潮极为的欣赏,也因此对其倾囊相授。.
庄先生还告诉钱潮,虽然受限于他的血脉,像公羊黼那样自如的运用符文的手段他无法掌握,至少目前是这样,但中洲修士与瀛洲修士的修行以及手段其实是各有所长,仅以对符文之学的运用来看,庄先生其实更欣赏中洲修士的手段,瀛洲修士,尤其是瀛洲七姓中那些仙人血脉纯正的修士,他们更多的是将符文之学当成一种“术”来对待,将其当成一种手段。而中洲修士则是将其看作一种“道”,是根本,由此衍生出了更多的手段。
最后在钱潮离开时,庄先生说道:
“钱小友,受老友相邀,老夫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一次远行,再回来就不知道什么年月了,钱小友若是愿意,从下个月起,你每个月都在我这里多呆上几日,咱们下下棋,说说话,多叙谈叙谈,如何?”
钱潮听罢心中猛然一动,想都没想就行礼答道:
“晚辈遵命。”
看来瀛洲的修士出现在五灵宗这里,而且还是瀛洲公羊氏的人,庄先生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所谓远行,不过是庄先生要再次避祸而走的借口罢了。而另外一种可能则更让钱潮心中沉重,那就是庄先生似乎精神越来越不济了,那他所谓的“远行”……钱潮不敢再想下去。
……
在宋凤楼用过酒饭之后,钱潮五个人回到了房间之内说话。
与庄先生所谈的内容,钱潮将涉及庄先生个人的事情隐去,其余的都说给了四个同伴听。
汤萍听完之后就惊奇不已的说道:
“一个洲之地,竟然是一只海上的玄龟,所有的人都在龟背上,我的天,那只玄龟得有多大!”
她是御灵派,自然对这个有兴趣。
陆平川则说道:
“要真是个大海龟还能说得过去,可一块大石头怎么可能浮在海水上?诶,钱兄弟,到底是这世上真有仙人还是那些瀛洲人乱认祖宗?我怎么听着这么玄呢!”
彦煊说道:
“这么说来与钱兄弟交手的那个公羊黼并非是咱们中洲的修士了。”
李简则有些遗憾的说道:
“没想到钱兄弟竟然与域外修士交过手了,还真是可惜,我倒是很想与他们试一试。”
汤萍又问道:
“既然瀛洲与中洲相隔不知道多么遥远,那公羊黼若不是先洲遗民的话,他是怎么跑到咱们中洲来的?”
钱潮说道:
“传送法阵,就是类似于咱们在盲蜧洞穴 里发现的那个,庄先生说他来中洲也是通过那样的阵法,在咱们五灵宗内也有连接着其他洲的传送法阵,在修行界中也可能有以前遗留下来的,也可能是那些先洲遗民偷偷建的,公羊黼大概就是通过那些传送法阵才能来这里。还有,说来那天的确该叫上大家一起,公羊黼伤而未死,这些日子过去,差不多应该出来活动了而且说不定就在这瑞轩镇上,可惜,我没有李兄的感应,否则也能将他找出来呢。”
“那瀛洲真的会第三次入侵咱们中洲吗?”彦煊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彦姐,若是瀛洲的修士现在就入侵中洲的话,那咱们根本就帮不上任何的忙,担心也没有用,若是发生在将来,到时候依着咱们是什么修为就出多少力吧。”钱潮答道。
……
钱潮已经将公羊黼的画像送到了徐晟和柳丰的手里,但是这些日子,任凭这二人如何发动人手紧密寻找,也找不到画像中的人,钱潮等人在与这二人见面交谈后也无可奈何,最后便离开瑞轩镇,返回宗内去了。
而真如钱潮所担心的,他们一行五个人在瑞轩镇的举动,都被人看在了眼里。钱潮没有李简的感应,李简又没有见过公羊黼,因此就算公羊黼暗中跟随观察他们五个,只凭着钱潮自己是无法发现的。
就在确定了钱潮五个人的确是返回五灵宗之后,一个看上去高高瘦瘦的落魄中年男子走进了亦茗轩内。
进门之后就只有一位老掌柜在那里坐着,那中年男子随手就在脸上一抹,然后又在头发上一扯,顿时就从一个一脸冷漠的中年男子变成了一位身材高挺的少年人,一脸淡淡的微笑,满头的乌发披散下来,除了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如大病初愈一般之外,此人看起来就是一个贵公子模样,当然,这个人正是公羊黼,他眼见着钱潮走进去在里面足足呆了一天的时间,按理说他应该只对这里有所怀疑,但偏偏那个老掌柜他一眼就认出了身份来,这才直接走进来并以真面目示人。
那老掌柜就如早就知道他回来一般,就坐在那里看着进来的公羊黼一番动作,不等他说话,那位老掌柜就开口说道:
“阁下应该是公羊家的公子吧,直接进去吧,东家早就料到你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