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有人说这次的事情很可能还是与穆阳宗有关,自从言霜进入五灵宗促成了宗门与九亘原的盟约之后,穆阳宗就一直暗地里想着要除掉她,前面已经有过两次尝试了,都以失败告终,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过这一次他们输得更惨,因为这次派来的人大部分被活捉了,这下宗门估计是要用这些人来大做文章。
不过也有人不同意,直言这次的事情很古怪,偏偏是在澄观恩试之后,在百年奉纳之前,因此这次被捉的人很可能与那些从外宗来的人有关,那些从外宗来的人很可能包藏祸心,暗地里要让五灵宗生起祸乱,当然这个说法也马上受到了反驳,被捉的只是百十个炼气修士,这样的人祸乱五灵宗岂不是笑话。
还有人在被捉住的人里面认出来田颢,因此流言的矛头一度直指田家。
而就在人们纷纷猜测的时候,一个消息马上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宗门宣布原定于几日之后就要进行的百年奉纳因故要推迟进行,至于原因以及推迟到什么时候却没有说明。
伴随着这个消息,马上人们也都发现了一点,那些来参加百年奉纳的外宗弟子本来在宗内可以随意出入,总能遇见,但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这几日好像都被集体禁足了一半再也看不到了,所以,各种流言猜测中,这次事情的始作俑者似乎就是那些外宗来的人。
……
从宗外返回几日了,这天汤萍又提前去找了彦煊,最近这几日彦煊几乎要天天去钱潮那里为他医治,李简与陆平川的伤虽多,但各自都有甲胄护身,因此并不重,唯独钱潮当时是田度必杀之人,所以受到的攻击最重,因此也伤得最重,汤萍找到了彦煊之后就与她一起去看钱潮。
钱潮的房间内,书案前放了一个不高的软榻,上面还用软衾厚厚的垫了一层,钱潮就歪在那里看着手里的书,他几乎是半裸着身子,上半身上缠满了细麻布,只在外面披了一件袍子,房间里因此也满是各种药物散发出来的味道。
推开门后汤萍就不满的说道:
“喂,钱小子,你怎么不乖乖的躺着,手里不抓着一本书你就难受吗?”
钱潮将袍子往身上又扯了扯后才笑道:
“我这不就是在躺着吗,彦姐的药很管用,现在已经快好了许多。”
“那也该在床上倒着才好,”彦煊说着取出自己的药箱放在了书案上“来,看看伤势如何了。”
汤萍却在钱潮的书案旁还堆着好多大大小小的木盒锦盒一类的,便指着那些问道:
“这些都是什么?”
钱潮瞄了一眼说道:
“嗯,这几日我这里也很热闹,有些师兄知道我受了伤便来看我,那些都是他们走的时候留下的,说是疗伤的补药,我也不太懂,前几日忘了,今日拿出来给彦姐的。”
“哦。”汤萍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那些盒子看。
钱潮问道:
“对了,咱们回来都几日了,对景桀宗门是怎么处置的……”
未等汤萍回答时,院子里就传来陆平川的声音:
“嘿嘿,汤妹子和彦妹子都在呢,今天咱们倒是凑齐了。”
门外院内,走过来的正是陆平川与李简,他们二人身上伤势见好便一起来到了钱潮这里探望。
几人坐下之后,钱潮又问起了前面的那个问题:
“景桀到底是怎么处置的?”
宗门若是对景桀纵容或是景桀的长辈将他救下了,那日后此人必成他们五人的大患,所以钱潮才十分关心此事。
“对呀,那小子最后怎么着了,宗门不会放过他了吧?”陆平川也问道。
“景桀倒的确不用死……”
汤萍刚说道这里,其余几人的面色都不由自主的一冷,陆平川哼了一声说道:
“哼,让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回头老子亲自动手弄死他!”
“那倒不用,”汤萍继续说道“景桀最后被废去了修为,而且已经被送出宗门了。”
“什么!”
听到这里,其余四人都有些吃惊,看向了汤萍等她继续说下去。
汤萍说道:
“咱们回来之后,田度还有金璋这两个人都可以缓,不急,唯独景桀不行,毕竟他的身份特殊,几位师兄将他带回宗门之后马上就开始问话。嗯,听说景桀一直十分的嚣张,说什么他是被人陷害,一口就否认了所有的事情。不过问他一来不是重点,二来对他也不能用什么手段,毕竟他在宗内是根基深厚的纨绔,总要照顾他那几位长辈的面子。但是咱们这次是将他那一伙人都连窝端了,他不说无所谓,宗门就派人去问其他的人,对景桀的那些手下宗门可没什么忌讳,不论是给他跑腿的炼气弟子还是那些暗中为他做事的筑基弟子,都由月映林的师兄师姐使用手段审问,甚至还动用了月映林的长辈,在幻术的审问之下,得出来口供十分的惊人。”
说到这里,汤萍叹了口气继续道:
“这些年来被他们害的人着实不少,而且他们之前还胆大妄为到连一些有师承的弟子都害过,现在那些人都不知所踪,其他没有师承又毁在他手里的五灵弟子更是一大堆,审出来的口供让人心惊,这其中还包括了景桀与温良勾结,指派人从宗外掳来不少无辜的修士供温良炼制玉丹用,等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实在是罄竹难书,后来还对田度与金璋也用了手段,这才知道景桀与这二人勾结在一起的原因,他不但勾结了田家,还受穆阳宗的归肃之托,要将钱小子的人头由金璋送过去从而捞一笔大大的好处,有了这些,就算景桀死不开口也没用了。”
“从景桀被带回来后,宗门也没有瞒着景桀的几位长辈,明确的将景桀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也因此,景桀的长辈自然格外关注这件事,想着用什么办法让景桀免了责罚,但是随着问出来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甚至还问出来议事堂里一位长老的女弟子就是被景桀多年前秘密的擒住然后卖出去了,那位长老狂怒之下就要去杀景桀,对景桀的长辈更险些翻脸成仇,可想而知,景桀做的事已经惹得天怒人怨,不是他的长辈能解决的。于是,景桀的长辈就从玉壶山上请下来一位元婴的先祖,也姓景,论辈份景桀似乎要称一声太爷爷,那位祖师在议事堂看过了所有问出来的口供之后,便皱眉拂袖不想再理这件事,不过最后还是留了句话,让宗门看在他的情面上给景桀留一条命,然后便走了。听我六爷爷说就在昨日,当着议事堂所有长老的面,景桀被废去了修为,然后被送出宗门了,此后他余生必然也是生荣华富贵,但是几十年后,因为不再是修士,他会慢慢的衰老最后死掉。”
修士被废掉修为,看似留了一条命在,能继续苟活,但在修士的眼中这是比死更可怕的惩罚。
与世间富商巨骨破产不同,商人破产,只是财产散尽,只要人在,犹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而修士一旦被废掉修为,那将再无修行的可能。
原本可以上天入地,一日千里,万仞高峰随意就可以到达峰顶,何等的逍遥自在。而一旦被废掉修为,不论去哪里都要凭着两条腿走过去,走得久了还会累得气喘吁吁,一日三餐每一餐不吃都会饿,夜里不睡会疲惫,炎暑酷寒再也不能抵御,遇到什么山中的猛禽野兽也没有半分的反抗之力,这是修士最不愿意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只要身为修士,只有身具修为,那日后总有突破的可能,寿命也远超寻常人甚至有机会登仙而去,而一旦被废去修为,那自己的寿限则可以数着手指头算出来,这对修士而言才是最大的恐惧。
因此,对景桀的惩罚倒也不算太过宽纵。
不过陆平川却还有些不满意,恨恨的说道:
“哼,还是便宜那小子,至少他还有几十年的好日子过。”
最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