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青药……那不是狮子林来的那个女子吗?她打听我做什么?”
钱潮的庭院之内,汤萍一脸疑惑的看着钱潮。
“她也不止打听你一个人,在你之前,她还曾经打听过上官泓的事情,自然不是她亲自打听,而是,嗯,是宗飨找人为她打听的,从蔡蹇那里得知,那次他们所打听的事情也有些古怪,并不是上官泓的手段如何,而是她的动向,还有就是关于之前的一些流言。嗯,咱们之所以去守镬山,是彦姐先在栖霞山听到了一些流言,然后才去找你把那些流言都告诉了你,接下来咱们五个人才有的守镬山之行,现在咱们都明白,那次其实就是上官泓故意放出流言引诱咱们去守镬山,然后她在守镬山里布局,想对你不利,虽然她失败了,但是她放出的流言却进入了有心人的耳中……”
“等等……你是说……”
“汤丫头,青鸾是何等灵兽,这个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你看重,上官泓也看重,那凭什么别人就不看重呢?其他人若都不知也就罢了,那基本上就是咱们与上官泓之间的争夺。但是偏偏上官泓为了针对你,故意放出了真假难辨的流言,有心人听了就算能猜到那是上官泓布局,但青鸾之事必定也是真的,否则上官泓怎么可能利用这个流言布局呢?我现在都怀疑那个名为娄青药的女子这次来咱们五灵宗就是冲着青鸾来的,必定是青鸾出现在五灵宗的消息传到了狮子林,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寻找、争抢青鸾之卵来的。”
“该死,这个上官泓!”汤萍愤愤的说道。
“前几日上官泓带着上官岫出去了,听说宗飨与娄青药也跟着出去了,然后没多久,宗飨就与娄青药返回了宗内,接下来就开始打听你,你猜一猜,在宗外发生了什么事……”
汤萍目光闪闪,脸色有些阴沉,说道:
“上官泓在宗外跟娄青药说起了我,难不成她告诉娄青药我也在寻找青鸾?”
“必然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算上官泓与娄青药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件事也不会挑明了说,嗯,我估计嘛,对了,这两天布彦犳师兄带回来一些消息,其中就有关于那娄青药的,据说在狮子林之内,这个女子有一个绰号,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
汤萍对钱潮此时仍卖关子有些无奈,没好气的说道:
“她有什么绰号?”
“呵呵,背地里,狮子林的弟子们都称娄青药为‘红粉厉鬼’……”
“红粉厉鬼……”
这个绰号实在出乎汤萍的意料,娄青药这个女子她虽然见过一两次,但每次见到都只觉得那是个美貌,恬淡,雅致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被冠以“厉鬼”的称呼,实在是令人诧异不已。
“不错,我刚开始听了也不相信,但布彦犳说这个绰号绝对错不了,许多往来于五灵宗和狮子林的人都听过这位娄姑娘的名头,别看她在人前表现的文静守礼,疏淡典雅,但实则这个女子却是个好勇斗狠之人,不但对得罪她的人心狠手辣,而且若是听说什么人有名气有手段,她会想方设法的与那人比试一场,而且下手时还绝不留情,因此才得了这么个恶名。嗯,我猜测,那一次娄青药与宗飨出去,必定是跟在上官泓的后面,看看能不能从上官泓那里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或者就是跟着上官泓看她是不是寻找青鸾,结果嘛,他们在一起或是谈论了一场,但更可能是娄青药与上官泓之间发生了一场争斗,胜负咱们自然不知晓,但她之所以回来之后就开始打听你,必然是得了上官泓的提示,而且,接下来这位娄姑娘就该打你的主意了,若她只是一人的话,咱们自然不必太过在意,关键是她一来五灵宗就把那宗飨弄得五迷三道的,对她言听计从,有宗飨帮着她,才是咱们要重视起来的原因。”
汤萍听着钱潮的话,缓缓的点头,然后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
钱潮忽然笑了,盯着汤萍说道:
“汤丫头,这其中有一点可能上官泓现在还不知道,那就是娄青药来五灵宗的目的,而我前面的猜测也只是猜测,并没有实据,不过嘛……汤丫头,我有办法可以让娄青药暴露她来五灵宗的真正目的,不过这需要你帮忙才行,而且……你想不想试试手段,与那娄青药比试一场?”
汤萍看着钱潮的眼光顿时古怪起来。
当夜,汤萍,钱潮,李简三个人趁着浓浓的夜色悄悄的离开了五灵宗,一直等到次日晨光微曦的时候这三人才悄悄的又返了回来。
……
就在钱潮,汤萍和李简三人外出布置对付娄青药的局之时,还有两个人也悄悄的出了宗门,而且这二人返回的时间也比钱潮那三个人要早,当然这二人并不是察觉到了钱潮那三个人的异常出去跟踪了,若是如此他们必然会被李简发现,这两个人的去处与钱潮等人的去处方向上并不相同,因此才没有遇在一起。
一个是花骢,嗯,另一个嘛,就是悄悄的跟在他身后的姜琢璞。
就算不是与钱潮等人同一个方向,这两个人这次外出还是被人发现了,当然发现他们的还是商介,也就是说他们所去的地方,依旧是寒水池,当花骢在寒水池细细搜寻而姜琢璞鬼鬼祟祟的暗中观察的时候,躲在暗处紧盯着他们的商介也很紧张,商介的手中抓着一张符箓,那正是钱潮给他的那张,只要这两个家伙进入了寒水池的地下,那么依着钱潮之前的交待,商介就会使用这张符箓发动阵法,从而将他们封闭在寒水池之内。
不过令商介失望的是那个家伙在寒水池那里搜寻了半夜之久,似乎还是一无所得,而那个小个子的家伙一直就在暗中观察,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做东,到最后二人便先后离开了。
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商介很是失望,他倒是盼着这家伙能一头就钻进寒水池的地下去,也好让他能发动阵法然后去向钱潮交差,见到最后那个瘦弱的小个子离去的身影,商介还不满的嘟囔着那些家伙真笨。
花骢最先一个进的宗门,马上便趁着夜暗返回自己的居所,然后是姜琢璞,他们都以为等天亮之后只要他们二人不提起,根本就没人知道他们曾经在夜里出去过。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就在花骢与姜琢璞先后返回宗内的时候,这二人并不知道就在这片夜色之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盯着他们,在姜琢璞也回到宗内向自己的居所而去的时候,那个人才悄悄的从藏身的暗处显露出身形来。
此人身量并不高,但身材却是匀称挺拔,做工精良的五灵弟子袍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显得异常得体,五官面目谈不上俊秀,但至少是相貌堂堂,这个人正是五灵宗内有名的纨绔之一……章益。
且不论花骢有没有发现悄悄跟在自己身后的姜琢璞,但这二人的举动都落在了这个章益的眼中。
当初在宗飨招待他们的酒宴最后,章益曾经问过这些宗外来的纨绔来五灵的真正目的,花骢与姜琢璞都曾经说过没什么别的目的,或是不得不来或是仰慕五灵宗的御灵派而已,嗯,那些当然都是假话,若没什么不能与旁人说的目的,这二人为何频频的在夜里跑出去呢?
章益此时的面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五灵宗纨绔之中最核心的这几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章益自然也是如此,他有自己的秘密,而且他的秘密与其他的纨绔都不同,其他纨绔所谓的秘密无非是一些酒色荒唐的龌龊事或者是违反宗门规矩的各种恶行恶事,对于纨绔而言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就算暴露出来大不了名声扫地然后被自家长辈狠狠的管教一通也就罢了,唯独章益的秘密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只要暴露了,就是生死大事!
所以,章益隐隐的观察到花骢与姜琢璞的动静之后,虽然心中有所意动,但他并不敢轻举妄动,他担心这是个局,是针对他的局,就算不是局,他也担心那二人所去的地方会有陷阱埋伏,毕竟前一阵子发生的事情一直未能彻底解决,宗内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他总觉得暗中还在酝酿着什么不可测的风暴,所以他要绝对的小心。最后就是观察了一段时间,他觉得那两个家伙手段有限,跟他们在一起若坏了事,那自己就万劫不复了。
因此他只能极为小心的暗中观察这二人。
……
景桀,宗内纨绔,而且在纨绔之中他也是身份显贵的一个,景桀的祖父景深是在玉壶山上修行的祖师级前辈,他的父亲景屸乃是宗内议事堂的长老,另外他还有伯父,叔父都是五灵宗内的结丹修士,因此他的身份背景在五灵宗算得上十分的深厚。
只能说可惜了景桀这样的出身,他的修行资质也算不错,有修为也有手段,前途应该一片坦荡,无奈景前辈对他缺乏了管教而景桀又无自律之心,才让他成为了五灵纨绔之中的翘楚,而且在一干纨绔之中他算得上是最贪婪的一个,与凤游那种贪色风流又薄情寡幸不同,景桀只对成堆成堆的灵石最有兴趣,为了一己之肥,他已经疯狂到了不惜用别人的命来换作自己手中灵石的地步。
这也是为何他能与贺驷奴,与金璋这两个家伙沆瀣一气的原因。
还有必须要说明的一点就是……景桀对钱潮痛恨不已!
或者说是对钱潮那五个人都痛恨不已。
在这里可以将前面钱潮一直存疑的一个问题的答案揭示出来了,那就是温良炼制玉丹,炼一丹则会害一命,温良哪里来的那么多人可供他炼丹所用呢?
答案就在景桀的身上,正是他从宗外秘密的通过他的渠道为温良送去了大量被掳来的散修,其中还不乏一些倒霉的小世家之子,通过这些人的肉身供温良炼制玉丹,而景桀从中则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而正是钱潮等人的出现打乱了温良的步骤,尤其是钱潮在几处天地牢笼以及剑冢山动的手脚将温良的图谋完全挫败了,逼着温良不得不转头全力对付钱潮,最终却失败了。
温良的失败直接导致景桀的人口生意受到了重创,景桀不在乎温良在做什么,就算他隐隐的猜到了也不认为温良能够成功,由得他去折腾,反正五灵宗如此强大,温良最后必然不会成功,自己只管赚取那大笔大笔的灵石便是,哪知由钱潮这一出手,直接就断了他的财路,这是他痛恨钱潮的根本原因所在。
另外嘛,前些日子,金璋那个愚蠢的东西私自对梅清动手,若是他能得手,自己那份也可以从金璋那里再要出来,没什么损失。但万没料到金璋派来的那些人好巧不巧的遇到了钱潮那五个人,结果呢,那些人一个不剩的全都死了,虽然没有牵扯出金璋来,但宗门却为此暗中有了不小的动作,宗外边界上四镇的防御人手发生了不小的变动,这其中就有许多景桀的人手,之前他能将许多人弄进来再给温良送过去,凭借的就是那些人的网开一面,如今人手变动之后,他所谓的渠道也几乎都没有了。
这个变化比起损失灵石更让景桀恼火不已,虽然事情是由金璋而起,但归根结底还在钱潮那五个人身上,为此他对钱潮就更加的痛恨了。
那日酒宴之后金璋曾经告诉景桀,穆阳宗的归肃公子说过,若是景桀能将钱潮杀死,然后由金璋将钱潮的人头带给他,那么归肃则有重礼答谢。
在之前听到金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景桀虽然心动,但是并没有轻易的答应下来,钱潮不算什么,但他毕竟还是五灵宗内的炼气弟子之首,若出了什么事情,宗内必定严查,真的追到自己的头上,那可就是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