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话语后宿求醴就是一惊,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自从与穆阳宗联手对付九亘原之后,本来进展还算顺利,拿下九亘原,瓜分九亘原的土地可说是指日可待,但没想到五灵宗会出手,一下子穆阳宗便乱了阵脚,五灵宗当时虽然没有明着与穆阳宗开战,但在边界之处却给穆阳宗造成了空前的压力,宗内几乎高手尽出,在边界处造成了随时都有大举入侵的态势,而且狮子林与孟彩楼也受到了五灵宗的严厉警告,让他们独善其身不得参与进来,否则后果自负,在此局面之下穆阳宗只能调集力量与五灵宗抗衡,也因此,摩天崖少了强力的帮手之后单独对付九亘原就无法支撑了,被九亘原同仇敌忾之下打得节节败退,后来穆阳宗权衡之下只能与五灵宗媾和,而且还将挑起这次事端的责任都推给了摩天崖。
摩天崖与五灵宗之间并无什么利害之争,但被他们深深得罪过的九亘原却与五灵宗这样强大的宗门成了盟友,前面汤萍说过,摩天崖在天下六宗之中实力排在最末,虽然强敌不再眼前,但强敌依旧是强敌,是摩天崖至少目前绝对无法战胜的强敌,因此摩天崖自然会想办法改变与五灵宗的关系,而宿求醴带着宗内出身尊贵的弟子赶往五灵宗就是为了表达摩天崖对五灵宗的臣服之意。
因为摩天崖与五灵宗并无交界之处,他们这一行人要到达五灵宗要么是从穆阳宗的地界穿过去进入五灵宗的地界,要么是从孟彩楼的地界穿过去,而他们这次的目的正是为了表示对五灵宗的臣服,想来穆阳宗必然不会容许他们这样做,因此思量之下宿求醴便带着这一行人冒险从穆阳宗的地界穿行而过,至于原因嘛,孟彩楼更愿意将他们这一群人或擒或杀来取悦穆阳宗,反倒是穆阳宗的地界范围极广,对他们这一行人而言更容易隐藏踪迹。
结果却是他们刚刚进入五灵宗的地界不久就被穆阳宗的人围住了,实则是穆阳宗早就盯上了他们。
就听鲁渡滁那有些阴寒的声音继续传来:
“宿兄,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怎么能过门而不入呢,既是路过我穆阳宗,怎么不来喝杯茶水叙谈叙谈呢,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何事如此匆忙,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太好吧,另外,我等也十分好奇,宿兄带着这些人这是要做什么去?”
……
彦煊听了汤萍的话后,便又问了一句:
“既然穆阳宗会半路拦截他们,那……咱们宗门也一定会像上次保护言霜师姐一样去接应他们的吧,可是怎么汤长老还在宗内呢?”
彦煊的问话让汤萍一笑,她说道:
“宗内那么多的长老呢,哪里能每次都让我六爷爷去呢,听我六爷爷说这次宗内的确是派了人手出去的,不过呢,咱们五灵宗并没有意愿与穆阳宗彻底撕破脸,那样的话两大宗门之间就真的势成水火了,除了一定要保证九亘原那一行人的安全之外,其余三个宗门来不来的都无所谓。而至于其他的三个宗门嘛,狮子林与孟彩楼是不用理会的,他们最是骑墙,就算是派人来五灵宗,穆阳宗那边也一定会提前打点好。也就只有摩天崖最尴尬也最凶险,前者因为九亘原之事穆阳宗已经被挫了锐气,若摩天崖再向五灵宗臣服,他们定然不愿,就算摩天崖同时派出两队人来,一队去穆阳宗,一队来五灵宗,他们也不会允许,这也算是摩天崖的悲哀吧,他们现在已经四面树敌。穆阳宗对九亘原的图谋失败了,但接下来穆阳宗说不定就会向着摩天崖发力,将那一片地方都吞并了,毕竟摩天崖的实力最弱,因此他们绝对不会允许摩天崖与五灵宗有任何的盟约关系。”
……
宿求醴毫不遮掩的朗声说道:
“既然鲁道友率众追到了这里,想必一定知道宿某此次出来是做什么的,咱们也就不绕弯子了,宿某此次正是奉了摩天崖宗主之命,带着几个孩子前往五灵宗的。”
黑夜之中,借着天上的星光依稀可见一个人影缓缓的更远处的黑暗之中缓缓的飞近了,正是鲁渡滁,他一边飞过来一边继续阴恻恻的说道:
“过往之中,每逢这百年的奉纳,你们摩天崖一直都是只去我们穆阳宗,不知道今次宿兄去五灵宗又是什么规矩呢?”
“鲁道友何必又明知故问呢,唉,我们摩天崖不过是个徒有其表的小宗门,夹缝中求生存而已,况且这次我们摩天崖的周侅师兄已经带着不少的孩子去穆阳宗接受挑选了,而五灵宗那边嘛,我们也不敢得罪,想必原因鲁道友自然知晓,因此我才受命带着下面的几个孩子去五灵宗,还望鲁道友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
“哈哈哈哈,没想到摩天崖做事如此公允,两大宗门之间还是不偏不倚,真是佩服……不过嘛……也不瞒你说,宿兄,我这次来正是为了阻止你们前往五灵宗的,嗯,这么说吧,要么宿兄带着人原路返回去,咱们就当根本就没再这里见过面,要么宿兄就带着人随我一起去穆阳宗,去与那位周侅道友会合一处,如何呀?”
“若是……”
“没有什么若是的!宿兄,他乡遇故交,咱们本来可以相逢一笑,可不要弄得十分难看,你说……对不对?”鲁渡滁咄咄逼人的说道。
星光之下,有许多的黑色人影接连出现,无边的杀意趁着夜凉无孔不入的渗透过来,连同下方密林中、篝火旁的那些摩天崖的炼气弟子都一个个紧张的面色发白起来。
……
与此同时,在钱潮的住处,汤萍则继续说着:
“据说这次九亘原派到咱们五灵宗来的是他们的一位重要人物,好像是姓白的,嗯,就是姓白的,九亘白氏,那一家人在九亘原中权位很重,据说是来与咱们宗门商议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来的,为此咱们宗门是提前派了人过去一路护送他们万里迢迢的来咱们宗门呢,听说走的时候还会一路再将他们护送回去呢。”
“九亘白氏?”
“嗯,白氏,言氏,冰氏还有姬氏,算是九亘原内的大家族,他们加在一起就有九亘原一半以上的实力呢。”
……
夜色之中,除了互相对峙的穆阳宗与摩天崖双方之外,还有人也在关注着他们情势的发展。
一个一身白袍的中年男子在一处小山巅负手而立,望向正紧张对峙的小谷方向,那边的话语声在这里也被夜风送了过来,听得清清楚楚。
“孙兄,我们……”那白袍中年男子转头看向身边的一位年长的修士,这位修士一身五灵宗的打扮。
这位姓孙的修士乃是五灵宗木秀峰的孙长老,修行界里有名的剑修,嗯,若是诸位看官还有印象的话,李简刚入木秀峰时阻止冷月仙子将其收为弟子的正是这位孙长老。而此次护送九亘原白氏一行人的五灵修士正是由这位孙长老带领,说来也是凑巧,他们自九亘原出发之后在穆阳宗的地界穿行而过,路上就隐隐的发现了摩天崖的人,他们没有生长而是悄悄的一路跟了下来,结果在这里还遇到了穆阳宗半路截住了摩天崖这一行人。
“呵呵,但凭白长老做主,我等出宗门的时候有过交待,这一路上要全力护得白长老一行周全,而且临出发时我们议事堂的姜长老还说了,返程之时若有什么变故,需要临机处置的话,全凭白长老安排,我们听命便是。”
白袍男子一怔,马上就是郑重一礼,然后说道:
“那就多谢了,孙兄,我们与摩天崖之间的恩怨,全都因穆阳宗挑拨而起,他们想做的无非是驱虎吞狼然后坐收渔翁之利而已,如今仰赖贵宗之力,我们九亘原总算是得以保全,但九亘原终究是实力大损,而且摩天崖也元气大伤,现在看穆阳宗似乎又把目光投向了摩天崖,而摩天崖也有所察觉,这才派人也去贵宗,摩天崖若再衰弱下去……对我们,对贵宗,终究不是好事,虽然我们刚刚与他们交恶,但救下他们总比让穆阳宗得逞要来的更好些,不知孙兄意下如何?”
那位孙长老点头赞道:
“白长老果然心胸宽敞、眼光长远,也好,既然白长老这样说了,那咱们就将那些穆阳宗的家伙打发掉就是了!”
“多谢!”
……
就在宿求醴不知道是该动手还是该如何之时,漫天的星光之下,银亮的剑光骤然间从远处闪耀起来,如同坠地的流星一般,四下里惊呼声乱起,连他对面的鲁渡滁也惊讶的回首张望,一时间衣袂破风的声音纷纷的由远而近,道道黑影正疾疾的飞了过来,正慌乱间对面一个苍劲的声音的响起:
“他乡遇故交,夤夜贵客到,醴酪会琼浆,举杯共一笑!没想到在我五灵地界上能同时见到穆阳宗与摩天崖的朋友,远来都是客,如此我等一定要尽一尽这地主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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