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爷!”汤伯年的洞府之内,汤萍把一双杏眼瞪得溜圆,看着面前的汤伯年“难道你们这些前辈们真的打算继续让我们这几个小家伙去处理这件事吗?”
“什么事情啊?”汤伯年则慢条斯理的问道,一边还优哉游哉的往自己的烟袋里填着烟草。
“就是……我们找到的那个筑基的家伙呀,在瑞轩镇上李兄发现的那个,怎么宗门现在还对他放任不管呢?”
“那件事啊,那件事怎么能轮到你们去处理呢,宗门现在还不能动他,要再等等。”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他知道的肯定都是重要的事情,把他捉住,然后好好的审一审,说不定就连温良都能捉住了!”
“哼!你以前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年岁越长反而那股机灵劲儿却越来越少了呢?你也说了,是说不定能将温良捉住,但是结果很可能是从他嘴里问不出来温良的事情,那怎么办?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丫头,布置细作也好,安插暗桩也罢,最紧要的就是保险二字,自己安插的人若是被人家擒住了可是万万不能牵涉到自己的,这么说吧,温良的手段和心机你们领教了不止一次了,你想想,温良有可能让那个卞濂知道他真正的藏身处吗?甚至温良其他同伙的身份都不会让卞濂知道,这其中只可能是温良遣人找卞濂,而卞濂是不可能去找温良的,只有这样的单线联系才能保证温良自身的安全,否则的话,温良岂能在宗内这么久还没被捉住?”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卞濂嘛,已经在徐晟严密的监视之下了,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徐晟的眼睛,现在嘛就是要通过这个卞濂来看一看是谁与他联系,然后再顺藤摸瓜,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找到那个温良的下落或者是将温良布置在宗内其他的人都一一的甄别出来,最后才能一网成擒,明白吗?”
“哼,不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吗,但就是现在,那个温良正在布局谋划要对付我们呢,听说他下了很大的本钱,不但从外面找了不少厉害的家伙来,听说还找来了几个邪修助阵呢,这种情况难道你就不着急吗?”
“嗯,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就把卞濂擒住,再好好的问一问,他若知道些什么也算值了,但很可能他只知道自己的事情,其余则一概不知,这样做不但不能对付温良,反而是让他警惕起来,丫头,温良极可能就是索家余孽夺舍的,当初索家没有伏诛的人并不算少,而且还有可能已经潜伏在咱们宗内了,你们发现了卞濂只能算个意外之喜,可不能就这样将他拔掉,要留着他,要利用他,通过他或许就能将其他的家伙也找出来。至于你说的温良要除掉你们的事情嘛,呵呵,他还想除掉言霜呢,结果如何,还不是铩羽而归,而且你们还在其中出了不少的力,嗯,当时你们不怕,怎么现在反而怕起来了呢?”
“可是……之前在言霜的事情上并没有筑基修士掺和进来呀,现在对方有筑基修士在,你觉得若是对方的筑基修士想对我们不利,我们有机会逃掉吗?”
“哼,说来说去,你就是被筑基修士吓破了胆……”
“诶!你这老头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结丹长老,筑基修士在你眼里当然不算什么,但我们五个人就算能拧成一股绳,也能被人家毫不费力就扯断了!”
“呵呵,别自视过高,你以为温良手里的筑基修士就是来对付你们的吗?他有多少筑基修士能用?这么说吧,当初在寒泉谷,言霜第二次遇袭,那时候这个卞濂就已经筑基了,那言霜才是条真正的大鱼呢,关系到咱们五灵宗与九亘原之间的盟约,这样重要的人物,温良当初为什么不用卞濂去杀言霜呢?反而现在对付你们五个小鱼小虾他倒要将自己手里的筑基修士搭进去,何苦呢,嗯?再说了,钱潮那小子不是很厉害吗?在守镬山里将那么多的中阶妖兽一扫而光,难道还惧怕一个区区的筑基修士!”
“你……你也说了那是在守镬山里,钱小子那手段换一个地方就不灵了,再说了,难道我们五个真的就是小鱼小虾吗……”
“你们当然不是什么小鱼小虾,所以干嘛要担心温良从外面找来的散修……嗯……还有邪修呢?邪修你们又不是没对付过。”
“可是……那次在瑞轩镇上又不是没有筑基修士对我们出过手,难道你忘记了?”
“我当然没忘,但那一次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原委,当时的那些筑基修士,一部分是田家买来的,一部分是因为误会,他们之所以在瑞轩镇上出手,不就是因为没办法混进咱们宗门才一直没有机会吗?他们若有机会,至少是钱小子早就死了,唉,丫头,你今天来找我闹到底是为什么?你若是真的怕了,那不如这样,我去与你的师父讲,在宗门将那个温良擒住之前,嗯,你们五个就乖乖的呆在宗内好了,哪里也不要去,这样才安全呢,你看如何?”
“当然不行!”
“嗯,这样若不行的话,那索性老夫派人从此一直跟着你们,只要你们五个出去,就有筑基的修士跟在你们身边,直到温良被擒住为止,这样总安全了吧?”
“那也不行,真那样,我们烦,那位师兄会更烦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丫头,你到底要怎样?”
“我……我就是心里不顺畅,总想找个人发一发火才痛快!”
“哈!嗯,没想到我年纪一大把倒成了自己孙女的出气筒了,你不敢在你师父面前撒泼反倒是到我这里来胡闹!好了,现在你心里痛快了吧?痛快了就赶紧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让我也清净一会儿!”
“哼,总觉得你们这些老家伙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你想得太多了,哪有那么复杂。”
“好了,我走了。”
“快走快走……等等……你给我站住!”
“又干嘛?是你赶我走的!”
“把我的东西给我留下,每次你的手都不干净!”
“喂,老头儿,你们又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这样好吗?”
“唉……走走走!”
汤萍跑掉之后,汤伯年的房间里总算是清净了下来,他也总算能舒服的喷出一口青烟了,在刚才汤萍的胡搅蛮缠之中,他总不能将关于“五祖”的事情告诉这个丫头,但是他估计,汤萍这丫头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今天她来闹,大概率是来试探的。
摇了摇头,汤伯年又看了看自己的桌案上,忍不住心疼起来。
“这丫头,眼光还挺刁,知道什么是好东西,唉!”
……
转眼又到了五个人去钱潮那里一起修行的日子。
汤萍是与彦煊一起的,在推开了钱潮那处庭院的大门之后,她们就发现了在院子正中的那处凉亭里,钱潮,李简还有陆平川已经坐在那里了。
钱潮照例是伏在桌案上不知道写着什么,而李简坐则坐在那里饮茶,陆平川的面前又是那个黑乎乎的铁臼一样的东西,他正一只手拿着铁杵往里面捣、另一只手则从旁边桌案的盘子里抓着点心往嘴里塞。
“陆大哥,李兄,你们到的这么早!”走进来之后汤萍就招呼道。
陆平川抬头嘿嘿一笑,其余李简回头,钱潮抬头,也各是一笑,但三个人均未作声。
汤萍马上就从钱潮的笑容里捕捉到了一丝的狡黠,她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你们三个怎么笑的都这么古怪?”
忽然汤萍身边的的彦煊发出了一声低呼,然后就用手抓了抓汤萍的衣袖,在她的示意之下,汤萍抬眼看去,发现从钱潮院中那处小楼的门中又走出来三人,竟然也是钱潮,李简还有陆平川。
“嘿嘿,汤妹子和彦妹子来了。”从小楼里走出来的陆平川照例大大咧咧的打着招呼。
汤萍和彦煊顿时就呆住了,看着那里的三人走过来,又低头看了看面前坐着的三个,来回看了几次发现两边的人都是一模一样的!
然后那三人就抬脚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汤萍与彦煊四只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不停的从坐着的三人又看向那边走过来的三人,不论是容貌,个头,衣饰,神情还是走路的步履形态,都是往常的模样,根本就无法区分出来。
“这……这是……”彦煊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两只眼睛来回的看来看去,但以她的眼光根本就分辨不出真伪。
“嘿嘿,果然把他们两个都骗过了,哈哈!”坐着的陆平川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令汤萍惊讶的是那个从楼中走过来的陆平川居然过来之后就一把从桌案上的盘子里抓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两个李简的笑意中都带着一丝的歉然,仿佛对伙伴开这样的玩笑不是他的本意。
两个钱潮也都是一脸的浅笑。
然后坐着的钱潮站起身来,对着汤萍和彦煊说道:
“汤丫头,这是……嗯……上次在瑞轩镇,庄先生教给我的一个小把戏。”
然后另一个钱潮马上就接口说道:
“最近刚刚练得纯熟了,今日拿来解一解闷,你和彦姐不妨猜一猜,我们这些人中,哪三个是真的,哪三个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