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对于钱潮五个人来说,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彦煊的拜师礼了。
汤萍与彦煊最为要好,逢此大事自然是要帮忙的,其余几人也是如此。
不过,几个人能帮上忙的地方其实并不多,主要是因为一起操持这件事的人实在是不少,他们在栖霞山呆了一天既插不上手又觉得自己碍手碍脚的,后来彦煊便让几人回去了,只留下了汤萍。
钟瑶前辈在栖霞山还有两位同门的师兄,她的大师兄名为李赟,还有一位师兄名为娄剀,其实除了这两位长老之外,钟瑶前辈原本还有其他的师兄,只不过她作为同门师兄弟中最小的一位,如今都已结丹要收自己的弟子了,那她除了李赟与娄剀之外其余的师兄们则因为无缘结丹而耗尽寿元,最终都故去了。
钟前辈的这两位师兄,以李赟在五灵宗的名声最大,不止五灵宗,就算在整个中洲,李赟的名声都广为修士所知,这位李长老一向喜静,很少在修行界里行走,但是几次五灵宗与其他宗门的冲突中他都大显身手,他一身既精妙又恐怖的控火之术,对敌之时,星火如雨,地焰如海,令人魂飞胆丧,为五灵宗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虽然这位李前辈并不擅长炼丹,或者说就是不通炼丹术,但以炼丹术闻名天下的栖霞山一应事宜都是由他做主,因此在宗内算得上是个威望深重的人物。
而那位娄剀比起李赟虽然显得声名不彰,但也是一位修为高深的结丹长老,这位娄长老性格稳重,平日里或是在洞府苦修或是指点弟子修行,他所收的弟子在栖霞山的结丹修士中是最多的,而且他也擅长传道授徒,门下弟子经他指点,均已筑基,其中不少都已经成为宗内能独当一面的英才,因此这位娄长老也是颇受众人敬重的前辈。
当然那位李赟也有自己的弟子,除此之外他的外孙女就在他的身边修行,前文也出现过,正是与钱潮等人多次并肩御敌的那位崔隐师姐。
自己的师妹开门收徒,而且是收顶门大弟子,作为同门师兄的李赟与娄剀自然将次作为一件大事,因此一应事务基本上都被这二人的弟子包揽了,人多事情自然好办。
汤萍就算留下来能帮上手的地方也不多,不过左右就当是跟着一起热闹了,汤萍就将一个书写请柬的差事应了下来。
但是耐着性子写了几张请柬之后,汤萍就放弃了,并不是她偷懒,而是她的字虽然也不错,但是这些请柬都是要送到那些被邀请的结丹前辈手中去的,邀请的名单是李赟长老拟定的,自然都是宗内身份贵重的人物,想到这里汤萍便有些心虚,担心自己的字写得不好、闹了笑话,让人小看了彦姐的拜师礼,然后她便想起了钱潮来,钱小子的那一笔字银钩铁画可比她的字要强太多了,于是便打了声招呼,带着那些空白的请柬来找钱潮。
在钱潮的宅院上方落下之时汤萍就看见了院中是两个人,钱潮坐在院中的小亭内正伏案写写画画,而另一人正是陆平川,不知道在忙碌什么。
“陆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嘿嘿,汤妹子,钱兄弟说要给彦妹子炼制一个上好的丹炉,我这是来帮忙的。”
陆平川笑着说道,他面前有一个不小的黑乎乎如同石臼一般的东西,正拿着一根铁杵在里面不停的用力捣来捣去,发出一阵阵的“沙沙”声。
“你又不会炼器,能帮上什么忙?”
“嘿嘿,我是不会炼器,可还是能干些力气活的。”
钱潮停下笔问道:
“你不是在给彦姐帮忙吗?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
“这是什么?”汤萍看了一眼钱潮书案上的纸张“丹炉吗?”
“不错,就是丹炉,”钱潮看了看自己绘制出的丹炉式样“雷显的那本《洗丹录》可真是本奇书,看了之后让我获益不浅,这个丹炉我是参照了那本书中的丹炉炼制之法和式样设计的,这一次材料齐备,既有灵蚓泥又有蕴岚石,非是我自夸,炼制出来的定然是佳品,彦姐定然满意。”
雷显就是在瑞轩镇上被汤萍帮助过的那个散修,现在也是五灵弟子,那本《洗丹录》雷显本欲送给五人作为谢礼,但考虑到那本书是雷显的家传之物,因此五人拒绝了,不过却将那本书看了一遍,以钱潮的记忆力,回头便将那洗丹录里所有的丹方和炼丹之术抄了一遍给了彦煊,而他则早已将《洗丹录》里关于丹炉的炼制之法记在了心中,过几日就是彦煊的拜师大礼,这个丹炉炼制好了正可以作为礼物奉上。
“来,你的字写得好,这是钟前辈要请那些前辈们观礼的请柬,我的字难看,写了两张就不敢写了,还是你来写吧。”
钱潮听了便接过了那厚厚的空白请柬以及一张长长的名单,便开始凝心静气的书写起来。
“彦妹子这两天在忙什么?”陆平川问了一句。
“嗯,彦姐这几天可是忙的很,主要是她两个师伯门下的弟子在教她拜师的各种礼节,她是钟前辈收的第一个弟子,因此不论对彦姐还是对钟前辈都是件大事,彦姐的大师伯正是栖霞山主事的李赟长老,对钟前辈的开山收徒的仪式极为看重,各种礼节好麻烦的,从众人的衣着服饰到彦姐怎么走路行礼,从现场座次的排序到演奏的戏乐曲目等等,繁琐得很呢,好在帮忙的人多。那几个师兄师姐天天围着彦姐转,然后还要不停的演练,唉,看了就头疼,还是我拜师简单,我六爷爷对我师父连哄带骗的,然后我就成了师父的关门弟子了,哈!”
陆平川听了笑着说道说道:
“我拜师才简单呢,从天水湖边上刚下船,我师父就来找我了,嘿嘿!”
想起当初陆平川拜师,或者干脆说是康釜抢徒弟的那一幕,钱潮不由得笑了,如此看来这拜师之事他才是最麻烦的一个,先是三顾亦茗馆,然后第四次才见到了庄先生,还经历了两次考校这才能登堂入室,即便如此,也只能是有师徒之实而不能有师徒之名。
在钱潮的书案一角,放着一个小蝶子,里面是一小堆细白腻手的粉末,汤萍见了好奇的问道:
“这个就是陆大哥捣出来的吗?是什么?”
“嘿嘿,你猜?”陆平川说道。
钱潮曾经在宗外找到过一块漂亮无比的蓝色石头,蕴岚石,说是要捣碎了研成细细的粉末用来为彦煊炼制丹炉用。
“这就是那块蕴岚石?”汤萍当然还记得那块蓝水晶一般好看的石头。
“嗯,不错,就是那块蓝色的石头,唉,钱兄弟让我捣碎的时候我还有些舍不得呢。”
“那,陆大哥,你现在捣的又是什么?”汤萍凑过去细细的看。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石臼,而是黑乎乎坚硬无比的铁质物件,在陆平川手里的那根铁杵之下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被捣成米粒大小。
“呃,我也不知道,也是一堆好看的石头,唉,怪可惜的,钱兄弟说捣得细细的,回头还要用细筛子筛好几遍呢,他要画符的时候用。”
“钱小子,那样制作出来的符箓会更厉害吗?”
“当然。”钱潮认真的写着那些请柬,头也不抬的说道。
……
请柬书完,再去给那些前辈们送请柬就用不到汤萍了,由李赟和娄剀两位前辈的筑基弟子们去送达。
水云谷内,某位前辈的洞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