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琥打断他问道:
“当时荀师兄是几个人在一起的?”
“呃……两个人,荀师兄还有另外一位好像是姓魏的师兄。”
“嗯,你接着说。”
“那荀师兄还有那魏师兄见我们二人在劫掠别人,便过来要拿我们二人,哎,马师兄,你也知道,我们岂能是那荀师兄等人的对手,见了他们二人过来管闲事,当时就要逃,不过我是逃了,但那个贾驷却被荀师兄捉了,我逃回宗内躲了几日,后来才见到贾驷,那小子弄了一身的伤,却说是在外面被妖兽所伤的,又过了几日,就传来了荀师兄的死讯,然后嘛那个贾驷就不怎么理会我了,到如今也就只能我一个人出来了。”
“贾驷弄了一身的伤?”马琥沉吟着问道。
“没错,伤的不算太重,但总也不轻,着实的让他养了一阵子。”赵顺乙答道。
“那贾驷现在何处?”马琥又问道。
“应该还在宗内吧,咳,那个荀师兄死在了外面,把他吓坏了,压根就不敢出去了,伤都养好了还在房中躲着,也不知道他怕什么?”
说到这里,赵顺乙忽然明白了点儿什么,抬头看向马琥。
“马师兄,不会是那个贾驷在逃跑时将荀师兄等人杀掉的吧?争斗时他这才受的伤……也不对,以那小子的修为和手段,想杀荀师兄岂不是笑话!”
“哼!管他呢!老子是可惜那贾驷不在这里,不然还能将那小子顺手也抢了,既然他不在,那就算他捡了个便宜,没你的事了,滚吧!”
马琥怕这赵顺乙听出什么端倪来,便故意这样说,然后就把他打发走了。
……
钱潮听马琥说到这里,便也问道:“这个赵顺乙说他们见到荀师兄的时候,荀师兄一共是两个人,可我记得马师兄在跟我说荀师兄的事情的时候说过,他们一共是出去了三个人,两个人包括那荀师兄都不幸死在了外面,还有一个姓魏的师兄是逃了回来的,什么时候荀师兄在外面多的一个人呢?后来那个贾驷,马师兄问他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马琥说道:“我当时听了也觉得不对,便马上赶回了宗内,打听了一下那个贾驷的住处,便直接找上了门去,钱师弟先听我说完。”
(作者的话:这个荀师兄之死,是我埋的比较松散也比较长的一条暗线,可能看官们对此或有遗忘了,详细的可以参看第四卷:试羽,第七十二:马琥的打算。故事里面设计了一个情节,而且还不是马上就用到的情节,是当作暗笔来用的,就像在绳子上打了一个结,不解开的话,是一直会在那里的,接下来慢慢的借着这个绳结,会牵引出一些后续重要的故事脉络来。另外,本人的这个故事中的人物,就如同电脑游戏里的NPC,只要是有名有姓的,就必然会用到,无论出场的早晚,所以前后那些被我提到过名字的人物,后面自然还有各自的结局。)
……
马琥打发了赵顺乙之后,便急急的赶回了宗内,稍加打听之后,便找到了贾驷的住处,也不敲门,直接入内,果然将那个贾驷堵在了房中。
见到这贾驷之时,马琥细心的打量了这个人一番,果然,整个人是一种刚从沉疴中挣扎出来但依旧没摆脱那副病恹恹的样子,面色显得有些苍白,眼神中也是透出来几分的惶恐,见了马琥之后,那种惊慌的神色尤甚。不过在马琥看来,这个人似乎比那个赵顺乙要顺眼一些,至少在和人对视之时,显得不是那么的猥琐。
贾驷对马琥的到来十分的意外,他自然是知道这位马师兄的,众人口中黑吃黑的大家,不过慌乱之色也就短短的一阵而已,然后就询问起马琥的来意。
马琥做事不擅拐弯抹角,便直接问起了贾驷在宗外遇到荀师兄的事情来。
但是贾驷开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以一种怀疑的眼神审视着马琥。
“你怎么不说话,这么看着我作什么?”马琥不悦的问道。
“马师兄莫不是来杀我的?”贾驷问道。
“杀你?这里是宗内,再说了,我若是有心杀你根本就不会过来与你费这一番口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最好乖乖的都说出来。”
“那么……马师兄是在追查荀师兄的死因了?”贾驷又问道。
“你到底知道什么?”马琥也没回答,只看着贾驷逼问道。
“唉,马师兄,你是怎么知道荀师兄死前我曾和他一起呆过几天的?”
“赵顺乙告诉我的。”
“果然是他,哼,若不管住他那张嘴,他必然会因此而死!”
“别卖关子,老子没耐性,赶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后来在贾驷的话中,马琥才知道了这个贾驷出身一个贾姓小世家,贾家与荀师兄的荀家有些姻亲关系,二人在来宗内之前也算认识的。不过一来这贾驷在修行的资质上远不如荀师兄,修为的进益自然也就不如;二来这贾驷还是个没主见又自暴自弃的脾气,觉得被家族送到宗门就相当于被遗弃了,心中一直郁结,因此在修行上下的功夫也远不如荀师兄。因此,荀师兄的修为才能远超过这贾驷,荀师兄拜师之前便是如此了。
不过荀师兄为人热心,见不得这贾驷跟着一帮子狐朋狗友厮混,有时间便去规劝他,贾驷听多了心烦,到后来就一直躲着这位荀师兄。
再到后来他就和赵顺乙混在了一起,二人经常一起到宗外为非作歹。这些事情自然也就被荀师兄知道了,据说荀师兄很生气,还放话说若是捉到了贾驷为非作歹,定要好好的教训一顿。
后来,贾驷和赵顺乙在外面作恶时就巧遇了荀师兄。
对于荀师兄来说,那个赵顺乙他根本就没放在眼中,但贾驷毕竟算得上是个亲戚,若是此人不学好,将来没什么出息倒在其次,但任由此人这样胡作非为下去,将来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有了这样的心思,荀师兄见到贾驷拦路行劫后就大为恼怒,带着同行的一位魏姓的师弟一起将贾驷拿住了,至于赵顺乙,那人见机早,逃得更是快,倒是便宜了他。
贾驷被拿住后,荀师兄又是斥责又是规劝,到后来还不许他走,反正出来就是赚灵石的,便带着他一起了。
对贾驷来说,对这个荀师兄倒也有几分敬佩,前面说过,此人是个没主见的,跟着什么样的人自然就学什么样的人,经荀师兄一番劝导之后,心思松动,也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难有出息,便答应与荀师兄一路同行。
在他们同行的第二日,在对付一只妖兽的时候,贾驷由于一时的疏忽,其实也算不得是疏忽,毕竟他的修为比起荀师兄那三人来说还是有不小的差距,被那妖兽所伤,那伤说重不重,说轻倒也不轻,总之是无法在继续和荀师兄一起了,要返回宗内疗伤。
而荀师兄几人所领的差遣并没有做完,还是要继续留在宗外的,因此也只能让贾驷一人回去。
为此,荀师兄还赠给了贾驷一笔灵石,嘱咐他回去后好好的养伤,切不可再与那些不良的旧友再有什么往来,还说等他回去后再去看他云云。
就这样,贾驷简单的敷过伤药后就单独从宗外返回了。
而过了几天后,荀师兄的死讯便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贾驷的想法和马琥是一样的,那就是荀师兄不该那样死,这件事情定有蹊跷!
在他看来荀师兄定然是被人害了!
不过贾驷也是个胆小之人,荀师兄那可是九玄金长老的弟子,据说师徒之间甚是相得,且最多两年也就该筑基了,这样的人物都会被人害了,那下手之人该多么胆大心冷呢?况且,一同跟着荀师兄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死了,另一个回到宗内连半条命都不剩,据说是日后修行艰难。
而他贾驷也是那次荀师兄外出跟在他身边的人,自己会不会也被人盯上了呢?
因着这份胆小担忧,再加上他的确是身上有伤,便一直躲在了住处,半步也不敢离开宗门,就连伤好得差不多后赵顺乙来找他再一起出去都被他拒绝了。
马琥问道:“就是说荀师兄出事的时候,你不在那里?”
贾驷惨然笑道:“若是我也在,那马师兄现在哪里还能问我话呢?我的修为比起荀师兄差得可就远了。”
马琥又问:“你在荀师兄身边的时候,一共是几个人,我听你说荀师兄捉你的时候是两个人,那后来怎么又多出一个来?”
贾驷说道:“那个人姓张,好像是叫张旌,荀师兄拿住我时,据说那姓张的见到了一个故人,就追过去说话了,后来才过来的。”
马琥追问:“张旌追的那个什么故人,你见到了没有?能认出来那个人是谁吗?”
贾驷说道:“没有,我被荀师兄拿住,说了一会儿话才见那个张旌远远的飞回来,根本不知道他去追谁了,不过那个张旌回来后好像有些不高兴,说了句什么‘那个笑面郎,短短两年不到,竟然就不认得我了,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马琥察觉到了什么,马上就又问道:“两年不到,那个张旌说的两年不到,是什么意思?”
贾驷说道:“开始我也没明白,后来他们闲聊我才知道,这个张旌是他们家选进宗门的,因为家中有些事情,便向宗门告假中途回了家,然后在他家中呆了不到两年的时间,我见到时,这张旌是刚刚返回宗门不久。”
说到这里,贾驷盯着马琥看了一眼,说道:“马师兄,我看出来了,你大概与荀师兄的交情不错,找到我问了这些,定然是想能找出那幕后的真凶来为荀师兄报仇的,对不对?不止你来找过我,荀师兄的一位师兄也来找我问过话,我怎么和那位筑基师兄说的就怎么和你说,自我与荀师兄一起,到后来我被妖兽伤了返回宗内,这段时间里面,只有我们四个人,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人,至于后来我受伤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马师兄,那我就真不知道了。而且,马师兄,你也不用疑心我,以我的修为若想杀荀师兄,你能相信吗?”
听了贾驷这话,马琥沉默了片刻,一进贾驷的房中他就看了出来,这个贾驷的修为不过是中阶而已,与荀师兄相差实在悬殊,在外面吓唬吓唬那些低阶的弟子还可以,但是在荀师兄面前耍什么手段也就太自不量力了,何况,荀师兄身边还有两个修为都在高阶的修士呢。
不过,马琥倒也不放弃,继续问道:“你回来之后,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有什么人总是围着你身边转,想着要打你的主意,这样的人有没有?”
“马师兄,我正是担心这些,荀师兄那样的身份,他的死必不简单,谁知道会牵扯到什么不该我这样的人知道的东西呢,若是让那凶手知道了我曾与荀师兄一起,说不定就会对我也起了杀心,因此自从知道了荀师兄被害的消息后,我一直是足不敢出户,就连睡觉都恨不得睁着眼睛,就怕被人害了,哪里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