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通笑了笑,说道,「马仆射一向忠心为君,希望这次也不要辜负陛下一番好意。」
马腾点点头,却没有答话。
区通说道:「大将军有句话要我代为转达。」
此言一出,几人都是神情凝重。区通看了看一旁有些愤慨的马超等人。
继续说道:「入朝为吏是多少士人的想法,马大人能得此殊荣足以光宗耀祖。实在不负了伏波将军后人的名号。而令公子对边地胡夷作战屡次立功,是国之栋梁,大将军也希望这样的贤才能为他平地西北边务,好还大汉一个安宁吧。」
区通没有接受马腾的宴请和挽留,立即出了城。而马腾等人就心思各异,特别是区通最后那番话十分值得玩味。
马腾点了点头,道:「关中之地,早晚必成战场,众诸侯皆不可能独善其身,以你等之见,咱们马氏一门,在这件事上,却是应该如何抉择?」
「一旦入朝就任由袁熙摆布了呀,将军三思啊!」李儒劝道。
「入朝实在危险,有个三长两短也来不及照应。」马休也劝道。
马腾长叹道:「如今社稷昏暗,但名义上还是统辖了中原河北,我又如何忍心割据西北抗拒朝廷。再说。长安为围。我等再战下去毫无胜算,或许让兵马归降了袁熙。还能给将士们某一条出路。」
接着马腾又道:「时也,势也,袁军全面西进,但凡关内诸侯,只怕皆能置身于事外,以我之见,袁熙这三年来准备充足,且河北四州兵多将广,非等闲可敌之,我马氏一门忠烈,若是乘此时机归附袁熙,投其麾下,一则可成就不世之功,扬名立万,二则可报君恩,不辜负伏兵之后的名声,三则多年的壮志可酬……如此好处,何不归附袁氏,共同辅佐汉室岂不快哉?」
「退回西凉未必没有机会再图霸业,归顺袁熙就只能寄人篱下!」李儒再劝道。
马腾神色有些不悦,他自问没有什么成就霸业的心思,只不过一心想为了重振汉室。
如此,让他背负一个逆贼地骂名,这是马腾不愿意看到的。而且,李儒始终是谋害少帝的元凶之一,马腾救了他之后又因为是同乡人,不好再斩杀。
但马腾在任用李儒时,心中也是多有排斥的,所以对李儒地建议,也大多是不置可否。
「袁熙既然说要任用孟起,那就是不剥夺去咱们的兵马,如此我在朝中为吏,孟起领兵在外,也算互相有照应。」马腾说道。
若是换在平时,马超肯定不服气屈居袁熙之下,但他刚刚大败,傲气已经被打消了一半,此时更是心神不定,也就没有反驳父亲地话。
马腾欣慰地点了点头,笑道:「就连韩遂那个老匹夫都能看出风向,事先就投奔了袁熙,我等若是再晚了一步,日后只怕不能得袁熙之信义也,我决定投靠袁熙,报效朝廷!」
一个时辰后,在韩遂震惊错愕之下。
马腾军开了南城门迎冀州军入城,鞠义所部兵马立即开赴进城接收。马腾军全都撤到城北,冀州军则占据了城南。
是夜。
赵云正在袁军大营五里外带兵警戒,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异变横生。
斜刺之地,一杆丈二长的刚点长矛凭空而出,刚好不好的挡在了赵云的枪路正中,但听「咣!」的一声巨响,两枪相撞,顿时发出一阵惊天的巨响,长矛被赵云凌空向上击飞,而赵云的枪头也失去了准头,直接从身侧划过。
赵云被矛的力道震的身形微微一晃,但随即却是立刻调整了过来,他双目如星似电,满含冰冷飘意的向着,长矛突刺而来的方向望将过去,语气充满了怒火:「谁!?」
但见长矛冲击之处,一个身披重银铠甲,胯下黑鬃马的彪型大将,满面颇有些惊异的看着赵云,似是没想到对方的枪头竟然会有如此巨大得了力道。
赵云冷冷的瞪视了来将一会,方才缓缓地开口道:「你是谁…….看你的装扮,应该是韩遂手下的人吧?适才为何突袭我军?」
来将闻言不由得仰天长笑:「哈哈哈,老子乃是韩将军帐下第一猛将,阎行!」
赵云闻言,双眸顿时一寒,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银枪,直指着那将领言道:「你叫阎行是吗?很好,赵某人枪下不杀无名之鬼,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受死吧!」
「那就来吧!」
阎行哈哈大笑,拍马舞矛,随即与赵云战在了一处。
普一交手,阎行便即使出全力,连续八矛都呈现了攻势,接连向着赵云以及其坐下马刺杀而去。
赵云面色平淡,从容不迫的将阎行手中的长矛击开,心中却是泛起了深深的震惊。
韩遂这个老匹夫,麾下竟然也有这般能人?
二人枪矛并举,在场中厮杀,转眼间,竟然是连战四十回合,而越战之下,赵云却是心中越惊,这阎行声名不显,却能在自己的七探盘蛇枪法之下从容不迫的走上四十个回个,非当世一流武将而不能为之!
二人越战越勇,直杀的浑天黑地,而赵云的心态,也从最开始的愤慨,逐渐转化成了深深的忌惮,再从忌惮越来越变成了欣赏之情。
此等武将,居然会被埋没在了凉州金城这等苦寒之地,委实是太过可惜了!
五十回个已过,韩遂营寨之内,突然传来一阵鸣金之声,原来却是韩遂奇兵已然被太史慈杀败,而韩遂也无心派人前去追赶,故而鸣金收兵,准备清点伤亡。
阎行听了鸣金之声,随即虚晃一矛,拨马跳出圈外,对着赵云扬声道:「赵云,你果然是名不虚传,有两下子,今日便暂且为止,来日若有机会,本将定然会再与你见个高低!」
说罢,阎行随即拨马回营。
而赵云虽然是喝阎行打了一仗,但袁军和韩遂军在名义上还是盟友,故而也不好追的太甚,故而赵云只是愣愣的看着阎行渐行渐远的身影,双目微微眯起,心中泛起了深深地沉思。
韩遂的军营帅帐。
「啪——!」但听啪啦一声清亮的脆响,却见韩遂抬手狠狠的打烂了一个茶盏,满面愤慨的仰天怒吼长啸。
「这可恶的袁熙,竟敢如此算计老夫!老夫发誓,必要夺下关中,以报此仇,若不能得成,老夫从此便不再姓这个韩字!」
阎行目光复杂的瞅了韩遂一眼,叹道:「凭良心说,袁熙此人,年纪虽青,但行事之风委实是老辣弥坚,比之当年居领长安,统领众诸侯的曹操,虽然是少了几分老道,但却是明显的多了几分阴险,诚非一般人所能算之......而且.......」
韩遂阴郁的瞪了阎行一眼,道:「而且什么?」
阎行筹措了一下词汇,方才无可奈何地道:「而且袁熙手下不乏能人,别的且不说,单就是昨夜在外与末将交手的那位常山赵子龙,他的本领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敌的!以末将之武力,虽也可说是纵横西北,但比之赵云还是差了一截,昨夜末将与之交手,虽然打到五十回合以上,但末将能感觉的出来,那赵云应该还是有所保留,藏有后发之力,若是硬拼,末将只怕早晚必被其杀之。」
韩遂双眸阴沉,脸色不变,定定的瞪视着阎行,就是那么一直的瞅着。
过了好半晌,方才听韩遂缓缓地开口,语气颇含质问,道:「依你言下之意,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阎行闻言浑身顿时一哆嗦,忙拱手道:「末将不敢!」
「那你适才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韩遂语气依旧严厉,逼迫之意甚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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