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因为是夜间艇上的人都已经去休息了,这也包括晚餐后与他谈了许多,在美国开展事业的徐中则。谈的时候他仿佛一个加足煤的火车头,看得出来对于张四行在美国建立弱军工企业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直接建立军工企业显然是不现实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德国商人直接在美国展开军火工业,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那么生产一些诸如吗啡、军装、军靴等等军用装备,却是件不大会被人注意,阻力比较小的事业。
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户,张四行习惯性的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静静的倾听。
甚至他还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感觉到有些好笑的自嘲:
不知道算不算是战争创伤后遗症,平常人哪有进门前先倾听门内动静,以分辨没有没有埋伏的。
带着几分好笑,他迈步进到客厅。
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是习惯性的保持了安静。甚至脚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惊动客厅里的任何人。
钢琴被放置在透明观景窗的一侧,那里小夜灯的光芒照不到。观景窗外面,夜幕下的原野一片黑暗,看不到什么过多的光明。
毕竟这时华夏,包括许多中小城市,大家都还使用的是油灯。至于夜间出门,受限于玻璃现钢铁的产量,连那种马灯都很少。
目光追随着琴声,一眼就瞅见琴登上似乎坐了个雄壮的大个子。他的个头很高,不然坐在琴凳上不会高出钢琴那多。另外他身体真的很健壮,虽然张四行仅仅看着他的侧面,但他粗壮的身体还是令张四行多少有些惊讶。
会是谁呢?
心中把飞艇上的人挨个想了一遍,从艇员到自己带着的手下,似乎没人会如此强壮。
难道是昆明商会的余孽来为他们的会长讨回公道的?
这个想法为令张四行提高了警惕,不管那个乱弹琴的家伙是谁,应该都不是飞艇上的人。
外来人员,可为何他要乱弹琴暴露自己的行踪呢?
想不明白就不想,上去把人拿下自然全都清楚了。
习惯性的,张四行矮下身子,借着杂乱的钢琴声每次响起来的时候迅速前进。
没人的客厅只有一盏昏暗的夜灯,白天两侧大幅透明的观景窗可以看出很远。可这会只有厚重的黑暗,小夜间的光芒被观景窗反射照在那人身上。
距离近了张四行看得更加清楚,可看得清楚了却令他的背脊的汗毛居然立了起来。
他的头相当大,而且毛发像一个兽人般纷乱。更重要的是,那家伙是个根本没有艺术修养的人。
那他为何半夜弹琴,难道只是为了用琴声把我吸引过来吗?
无数的想法掠过心头,甚至连超自然现象都排除一遍。不过思索不妨碍张四行的动作,他矮着身子迅速向那人靠近,同时心中还衡量着那人的攻击能力。
可就在他靠近的同时,一条黑影突然无声无息的从侧面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