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头的那人轻叹了一声,说道:“事情没有进行到目前这一步,你自己又敢打包票诸事必将顺利吗?”
“阿史那随行的那一位祭司,多半想不到他收买的这个亲军其实已经是一个双面密探了。毕竟祭司也需要在阿史那亲军当中有人与他里应外合,才好安排行刺事宜。”
“啊!你说的是秦日升。”阿史那包点点头,说道:“我准备安排人手把他送回南商镇去,跟着船队南下,与家人团聚。结果.......”
“老田告诉我说,老秦的家人已经全都不在了。这种事情,我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开口说......”
那人沉默片刻,说道:“待会儿我去跟老秦说吧!漠北,尤其是北商路的事情暂时还离不开你的统筹。这个白脸就由我来唱吧!”
“啊,对了!那一支桃箭的障眼法,你跟别人说,就说是我跟你合演的一个戏法。”
“毕竟念力、《匠师》功法的塑形,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位先天武者身上。”
阿史那包同样沉默了片刻,这才问道:“为什么?阴阳师的存在,对于总司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吧?”
那人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星空,呵呵一笑,说道:“你可以去问一问赵康、铁昆山,问一问当年大江社为什么会在没有万全准备之下就尝试登顶剑冢山。”
阿史那包半信半疑的转头看了过来,问道:“他们是受总司之命,护送......”
后面的半句,阿史那包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人颔首道:“是的!总司同样希望......或者说总司更加希望,摄提祖师在剑冢山的传承,能由摄提师们发掘出来,并带回总司。”
“目前为止,没有一支人马能够成功登顶剑冢山。像大江社这样的结社,或许还有人可以幸存下来。但是,那种人,无一例外,全都留在了剑冢山。”
阿史那包苦笑一声,咕哝道:“你当初跟我说什么,巡察使是阴阳师试炼的人选。现在看来,一旦通过试炼,就得要登上剑冢山了。”
“瑾瑜,你是从什么时候觉察这一点的?”
那人轻笑一声,说道:“包丁,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一个郡司扈从,却戴着一件殒兵是多么不合理的事情吗?”
“不过,阁老们目前只是认为你是运气好,得到了摄提祖师的其中一件传承。他们还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
“虽然我也希望你可以找到摄提祖师传说当中的传承宝藏,但是我并不希望你也留在剑冢山之上。”
阿史那包转头过来看了那人一眼,自嘲一笑,说道:“这么说来,其实我并不是你那青梅竹马的儿时的玩伴了?”
“你屡次接近我,只是受命于总司,为总司的阁老们提供一些监控的观点、结论。”
那人没有否认,只是小小的纠正了一句:“是‘观察’,不是‘监控’。你是摄提师,现在更是巡察使,不是总司的敌人。”
“你这几年,尤其是近半年,为郡司,为总司,为我翰国做出了极为卓越的贡献!这是谁也无法改变,更无法抹去的事实。”
阿史那包重新将目光投向几乎是漆黑一片的湖面,说道:“那得要看跟什么相比。如果跟摄提祖师的传承宝藏相比,或许我的那些贡献却又算不得上什么了。”
那人从大石头上站了起来,丝毫不顾忌形象的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说道:“你急个什么?总司那么多人,就算你想登顶剑冢山,还轮不到你呢!”
那人说完,直接从石头上跳了下地。
几个围着头巾的“蛮族”迎了上去,非常默契的跟在那人的四周,将那人护卫在中间。
此时的庆典已经接近尾声了,那些领了圣山王族手印和塞里木头人印章的塞里木人,三五成群的往回走。
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意,就连脚步也轻快了好几分,甚至已经在讨论将在自己家的土地上要种一些什么东西,到时又能有什么样的收成了。
没过多久,另一个围着头巾的“蛮族”走到了大石头边上,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来,低声说了一句:“拉我上去!”
阿史那包站起身来,探身,架着那人的双臂,直接将那人放到了大石头上。
那人一双会说话的大眼剜了阿史那包一眼,嗔道:“你这是疯了吧?那么多人看着呢!”
阿史那包一屁股坐了下去,无所谓的说道:“他们绝大多数人既不认识你,也不认识我。我怕什么?”
看着阿史那包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那人啐了一口,这才小心翼翼的在阿史那包的身边坐了下来。
阿史那包非常霸气的说了一句:“坐过来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然后他不等那人忸忸怩怩的做出进一步举动,便直接把他自己的屁股挪了过去。
“坐楼船一路北上,没有晕船吧?”
“没有。”
“有没有晒黑啊?让我看看。”
“一边去!”
“这里难得洗一次澡,你可能还不习惯吧?我帐蓬里有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