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点破的某人,却是干笑了几声。快步近前,走到了大魔法师卡班拜侧边,向后一步的位置。
这时法圣首先低下头,说:“抱歉,我学生似乎因为他的私事,冒犯了两位。我代他向两位致歉。”
两人不卑不亢地回了一礼,算是揭过这件事了。硬要继续追究,只会惹怒这位低头的法圣。一群人来到五楼的一隅,该处布置的犹如一座小沙龙,众人坐进那舒服的软绒椅中。女学徒则是在吧台后,当场煮起了咖啡。
米勒第亚地斯说道:“我记得咖啡这项饮品,就是由崔普伍德阁下所开创的。还请你点评一下我的学生,看看她的手艺如何。”
“好说。”林简单答道。在迷地,太过客套或谦虚,只会被人瞧不起。更严重的,会被人认为不尊重对方,所以才说谎应付。所以这时候,要如何说一些不痛不痒的屁话,就成了一门学问。但总归八个字: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至于不说,那就是得罪人了,所以不能不说。
但法爷们终究不像是贵族,漫无目的的聊天打屁,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三句闲话没进入主题的,都算是交情够深,这才会多聊几句。而眼前两边的交情没那么深,法圣也理所当然有自己的事情等着忙,所以他一眼就看向某人一路捧上来的木盒,问:“这里头,装的就是数学期刊吗?”
“是的。”林打开木盒,取出十本薄薄的书册,恭敬地转过方向,正面朝着对方,摆放在桌子上。没有拿一本朝对方递过去,是避免对方原本就没打算接的时候,东西僵在空中的尴尬。反正放在桌上,对方有心的话,自然会自己拿起来观看。
不过对于迷地这开天辟地的第一本期刊,米勒第亚地斯难掩其好奇心,还是拿一本翻了起来。除了内容之外,相关的传闻他也感兴趣。像是那个印刷机器。
期刊中的数学内容,他早已知悉。到了他的身份地位,只要表示有一点兴趣,自然会有其他人代劳。甚至他本人在林面前表达出兴趣的话,某人也不会头铁到非要对方来上课,才可以看到讲义内容。当然,送出去的同时,多说一句仅供私人参考,请勿散布传播是免不了的。
而那些不曾在授课中提起的内容,对于已经有数学基础的法圣来说,就只是个添头而已。因为林只是放上一些针对同样一个问题,不同的证明方法而已。尤其是勾股定理,这玩意儿在地球,那可是公认的有最多证明的定理。随便想个一些填版面,对某穿越众来说,哪会是大问题。
就这么翻了几页后,米勒第亚地斯意识到一件事情,纸质先不提,以这书中文字的质量,绝对不是他所知道的印刷术,能够印出来的东西。
迷地的原始印刷术,印出来的字总有一些深浅不一,或是晕开的毛边,跟手写的字迹有明显的不同。但这本书上的文字,却没有那些缺陷。不光有着相当利落的笔触,而且字迹相当优美。
难道是因为要献给大图书馆的书籍,所以特别请抄写员细心写就的吗?最难为那抄写员的是,同一个字母,居然可以写得一模一样。
……
将手中的期刊翻开一页平放,米勒第亚地斯拿起了第二本,翻开到同一页平放在旁;然后是第三本第四本。当一口气翻开四本期刊后,法圣就不再继续翻了。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四册期刊在同一页上的字迹大小笔触等等,都完全一模一样。
难道是同一个人抄的?
不过这也不可能。因为即便是同一个人,也会因为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与不同的状况下,字迹会显示出些许的差异。当然文字特征是不会变的,但不可能写得行高一样,缩排一样,每一个字母的间距都分毫不差。
米勒第亚地斯甚至用手指搓着字迹,将书册凑到鼻前嗅了嗅。各种检查的方法都用上了,只差撕下书页的一角,塞进嘴巴里尝尝味道。这是因为有某种制作魔法书页的纸张是可以吃的,味道不怎么好就是了。不过眼前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入口,所以他倒不至于没搞明白就往嘴巴塞。
“这个,真是印的?”法圣米勒第亚地斯谨慎地问道。
大魔法师卡班拜与林则同时咧嘴露齿一笑,说:“是的,就是印的。”
“这可真是……难以想象呀。”再拿起一本期刊翻着。这回法圣看得不是内容,而是这本书册的质量。越是细品,越是赞赏。然后下一句就是问:“这能印魔法卷轴吗?”
又被这么问起的某人,则是回以一个无奈的笑容。“很遗憾,大人,印刷机器无法印制魔法卷轴。”
其实不管是眼前这位法圣,还是大魔法师卡班拜首次看到印刷成品时,他们第一句就问魔法卷轴,其背后的想法,某人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