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锤定音。
“既然宋姑爷放弃竞拍,那么恭喜陈公子以三万零一两的价格,拍得张九旭真迹‘百仕夜宴图’!”
“陈公子,真善人呐!”
“哎,不是,我……这……”待陈仁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自己拍的价,含着泪也要付。
“多谢陈公子慈善慷慨,来日流民竖丰碑,定将你的大名刻在最顶端,哈哈哈……”
“宋澈,你又他妈坑我!”
你脑子缺根弦儿,不坑你又坑哪个?
……
慈善拍卖会结束,筹款比预计还要多,超十万两银子。
宋澈很放心地便将善款交给了贺秋,由苏州府操办安置流民事宜。
贺秋本身家底便很殷实,需不着贪这笔小钱。
“唉,就是咱爹心心念念的夜宴图没能拍下,这个陈仁才,真是又蠢又坏。”
会后沈文君耿耿于怀。
“夫人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便会一文不取地将夜宴图送到咱家来。”
“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且走着瞧。”
七月底,最后一季蚕桑结束,布行正式进入淡季。
这一个月来,沈家共囤积了十五万匹丝绸原料。陈氏早两个月便在为岁币做准备,估计仓库里堆积的货物比沈家还要多。
岁币生意花落谁家,那么另一家肯定得亏个底儿朝天。
陈氏这次,怕是要完蛋了。
经过近一月努力,城外近十万流民,总算妥善迁徙完成。杭州水师也成功募到了四千余名水兵,于八月初准备返回杭州。
宋澈早起赴码头相送。
“宋姑爷,柳大人这一个月来,好几次都书信于我,这内容嘛……呵呵,都是想请姑爷入临安府幕僚,不知姑爷意下如何?”上船前,冯涛试问道。
宋澈摇了摇头,委婉托词:“还请冯将军回去转告柳大人,如今两浙沿海安稳,即便宋某去了,也无用武之地,再加之杭州有灵隐书院诸位大儒辅佐,更用不着宋某一介商贾。”
冯涛轻叹一口气,也不再多强求。
“对了冯将军,高琛,高大人可还在杭州?”宋澈随口问了一嘴。
冯涛说道:“高大人奉旨沿海讨倭,如今杭州局势稳定,早于上个月便去了淮南,应该在东洋一带抗倭。”
高琛去了淮南,宁叶红应该也在淮南。
“淮南局势如何?”宋澈又问。
冯涛却没流露太多表情,只是说道:“待杭州水师重建完毕,我的马步兵团应该也会调往淮南吧。”
淮南,京东,河北,三路与东瀛隔海相望,从逃难流民数量,便知其形势险峻。
“望诸君一路顺风。”
宋澈于码头目送,直至瞧不见船帆,才一声轻叹,转身离去。
当兵的,刀口上舔血,每一次送别,或许都将成为永远。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