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他们追到镇子边缘的那条南北大马路上,左看右看却怎么也看不见三公子的身影!众人不禁惊慌起来!就连那大公子耶东升也不由满心恐惧、两腿发软,只是愕然站立着向那片摇晃着的草丛发抖地喊道:“三弟!三弟!你在哪?三弟!……”
“三公子——三公子——三公子——”
众人不禁四处招喊。但是,这里逐渐沙沙起风,草丛上是空荡荡的一片,阵阵的喊声已是一去不回,毫无作用与价值!三公子是再也听不见这些寻找自己的喊声!因为,此时的三公子,早已不在这里!但是这些追来的人群,依旧确信,三公子绝不会跑远,他跑的再快,也绝然不会进入那恶虎林!然而,他们却看不到三公子的一丝踪影!他们不禁猜疑道:“难道真的被鬼化去了?!……是白无常来了?”
众人团在一处,越想越感到害怕,越喊心里越是感到不安,谁也不敢向前挪动步子,只是在原地转着圈子往四周苦苦寻喊!逐渐之下,众人的喊声在吹风中沙哑,一无所应!
万般无奈,大公子耶东升便和众家仆跌跌撞撞、垂头丧气往回走去。
然而此时的上空,照旧焦阳似火,好象这夏日的太阳神要驱赶走街上的每一个行人,让他们不可久留。
且说此时的大公子耶东升和数名家仆拖着沉重的步子昏昏噩噩地行走在大街上,好象在无端忍受着头上烈日的烘烤。一个个苦闷的脸面,好象在强忍着一种难言的严刑烤打。
这时,只见大公子耶东升哭丧着脸说道:“三弟啊!三弟!你到底哪去了?这可让我怎么向父母交待哪!”
“大公子!别悲伤了!”其中一个家仆闪着万般恐惧的眼神,说道:“三公子大概是被鬼神化去了吧!”
“胡说!不!决不会!”大公子更是惊恐万分,说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最疼爱三弟!回到家里,你们可千万别声张!我一定再想法把我三弟找回来!一定找回来!”
说着,大公子不觉身子一软,幸亏被几位家仆猛然托住,才没有栽倒在地。众人又慌忙地将大公子向耶家大院背去。其实,早有人跑向后院去禀报老太爷了。
且说那已年过七旬的耶老太爷和田老太太得知家中发生的事,田老太太是头脑“嗡”地一下便大病在床。
这以后的半天,田老太太是双目紧闭,口里不时呼唤着:“玉儿!玉儿……”
再说耶老太爷,更是急得团团发转!他所派出的诸多去寻找三公子的家仆们,至今还无一个来报音讯,而且在突然之间,家中竟病倒三四个!耶老太爷是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今天发生的事太离奇古怪!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但这却又是不争的事实,他又不得不去面对。
然而,今日诸多怪事的发生,早已一传十、十传百地散播开了!倾然之间,已没人敢再向镇子东边的那条南北马路上去行走。那儿已成为一片竦人听闻的魔地!就连那住在镇子东部的几十户人家也纷纷地向西边搬移,希望躲避开这邪魔之地。
半天就这样过去了,慌乱惊恐地过去了。一切又重回到往日的平静。现在,西边又来一片红橙橙的晚霞。她依如往日的五彩缤纷,依旧是那么的端庄秀丽,那么的宁静安祥,那么的惹人遐思万千,那么的诱人心向神往……许多的黄昏,都是如此的美丽。但也有一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然而,这美丽的黄昏始终是如此的短暂。夜色,已紧随而至,笼罩着东道镇四周的山林民舍。再看此时村镇中央的耶府大院,早已浊光莹绕,灯笼高照。整个耶府大院,已再无往昔的平静,再无往昔的灯红酒艳。流动的人群,流动的灯笼,流动的火把,都在暗示着耶家上下正处于一种莫名的紧张状态。那来来去去、进进出出的人流,无非是些垂头丧气的家丁和摇头叹气的名医,一切毫无进展。
“一群废物!你们打着灯笼也要把我的玉儿给我找回来!”耶老太爷指责着刚刚进来禀报的三名家仆,又在大发雷庭。
“老太爷!实在没办法啊!我们村里村外都寻遍了,可怎么也找不到三少公子啊!”
“混帐!你们还是没找到地方,再去给我找!一定要把玉儿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们就不要回来。”耶老太爷站在客厅中央怒喝道。
“是!”十几名家仆又一次应声走出内院的大厅。片刻功夫,这十几名家仆各挑印有“耶府”的“气死风灯”列队向前院的客栈大堂走去。
然而,当这列由家仆组成的灯笼队刚刚跨出前院大门的门槛之际,忽听前面的家仆骇然尖叫道:“啊!鬼!……鬼来了!鬼来了!”
闻听此喊,灯笼队刹时大乱,纷纷惊惶失措,撤身便逃。慌乱之中,这群家丁是丢鞋弃帽,狼奔豕突,抱头鼠窜。一时之间,耶府前院的木门槛内外,是一片灯笼火海!一个个印有“耶府”大字的“气死风灯”在忽忽随风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