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海县城陆家宅院中,陆家二公子陆喻满身疲惫的回到家中,现在的事情越来越不好处理了,先后砸了几千两银子,好不容易沭阳府周通判松了口,暂时答应让陆家把扣押的货物拉回来,但是人暂时不能放。这样一来,事情还没最后完结,命脉还扣在周通判手里,他可以随时想收就收想放就放,对陆家来说,现在处境太被动了。
陆喻拿起水杯刚喝了一口,就看到大哥陆鸣正好也回来,两人一母同胞,陆喻也没有多礼,躺在椅子上,直接对着兄长抱怨。
“现在这些当官的也太黑了,这次代价太大,要说花点钱也就罢了,很担心这中间还有其他问题,我跟老爷子也说了,如果这是对方的圈套,就是引我们出手的,那就真有麻烦了。”
陆鸣也是一个书生,前几年中了举,参加过一次会考,可惜名落孙山,正在准备明年的会考,这次机会他很看重,所以只想着温书,对家里的事情不太关注,只是这次的事有点大,自己也不好完全不闻不问,这两天也是出去稍微找了找关系,看看是否有机会。陆鸣坐下来倒了一杯水,这才把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弟弟。
“我跟几个同年了解了一下,这次的问题关键不是抢了卢家生意,不是什么走私,也不是人被官府抓,一个同年跟我说的是,这中间最大的问题是卢家报官被海匪抢劫的一些货物在船上被发现了,我们又不能证明这些货是自己家的。”
陆喻到是没有激动,边听边想着什么,嘴巴里还念念叨叨。
“我也找了一些熟知官场的人,你也认得的那个朱举人,他叔叔就在建邺刑部任职,说这个事情要想顺利解决,重要的是找到关键证人,把货物来源这个事做成死证,先把陆家摘出来,你好好想想,看看怎么办才好,我呢,也确实帮不上你什么,要是银钱这块,你放心,实在不行,我出去借都行。”陆鸣叹了一口气,了解这些才知道当家作主是多么难的事,跟弟弟打了一声招呼,往后宅走去。
陆喻起身送别了兄长,这个兄长虽然对家中的事情管的不多,天天就是读书,但是对于家人很看重,对于钱财到是看到轻,跟别人说的最多的就是进学后会去做翰林,学政一类的官员,最想著书立传,教书育人,家人都认为陆家可能未来会出一位大儒。
陆喻很敬重这位兄长,自己读书不成,就想着尽量帮助家里处理杂事,好让兄长专心读书,兄弟两个总要有一个看顾家小,柴米油盐,自己能解决的尽量不让兄长介入,从而分心,但是这次确实事情太大,有些传言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后宅。
他也想得到,兄长是出去找关系探听消息了,只是他了解的更多,也深知这中间的厉害关系,现在的局面非常困难,能全身而退都是好的,当初有点冒失了,还妄想对抗一下,打击对方的气焰,看来是自己错了,把宝压在新任巡察使身上有点想当然了,这次处理不当陆家轻则散财失人,重则可能有灭门之灾啊!
陆鸣回到自己屋中,妻子袁氏就是袁晴迎上前来,给他脱去外衣,又吩咐丫头准备净面以及茶水,等到丫头下去。陆鸣对着袁氏问道:“你现在盘算一下手里还要多少现银,家里要用,”袁氏知道自家相公一贯不曾管事,现在说了就是已经想好了。
袁氏转身从床下里拿出一个小箱子,“这两天我已经清算了一下,钱庄里的早一项也拿出来了,现银还有三千八百两,要是再变卖一些无用的东西,五千两应该凑得出。”
“不用去变卖东西,陆家还没到那一步,拿出三千两,我给小二就好,”陆鸣这次四处打探后,心里稍微有点底,外面看着风急浪大,声势骇人,但是往往这种,就是想着快速解决,逼迫陆家后退,换句话,只要陆家认栽,应该就会大事化小,无非就是损失一点银子而已,只要来年会试得中,陆家就不会倒。他能想得到,小二也是个聪明人,只是担心他一时银子不凑手,节外生枝,再给别人算计去,那才是麻烦。
陆鸣想的确实没错,陆家这个灾祸也是有点冤,恰逢其中而已,目标也不是他们,有些人正好顺杆打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