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十一年,三月二十一日,深夜。一位不速之客突然来到坂户城城外,意图求见上田长尾家家督长尾房长。
长尾房长这时正喝过一杯睡前酒,准备忘却烦恼睡下时,其子长尾政景便急匆匆的跑到了他居室的门外。
“父亲,好消息啊!府中御馆派使者前来了!”长尾政景丝毫不掩盖自己喜悦的心情。
“府中御馆的使者?恐怕是贼人的使者吧!府中御馆和春日山城于半个月前就被逆贼黑田常陆介等人攻落,晴景公的三位兄弟以及数名府中长尾家的老臣、定实公的数名近臣皆阵亡,就连定实公和晴景公都只能困守在直峰城之中,何来好消息?!”长尾房长都没弄明白长尾政景是何意思。
“黑田家派来的使者,准备拥立父亲您为越后守护代,鱼沼郡郡司如故!”长尾政景别提有多高兴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一般,上田长尾家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占据府中一带的黑田秀忠以及占据西蒲原郡的长尾俊景的支持。
“新五郎,你好好想想,本家得到了什么?一个守护代的虚名?上田长尾家本就世袭鱼沼郡郡司一职,而且还是关东管领家任命的,可不是像黑田常陆介这样的逆贼任命的!”长尾房长非常愤怒的说道。
“父亲,长尾左卫门尉既无才能又无威信,怎么能继续担任越后守护代呢?黑田常陆介、三条中务少辅因此才先后举兵的。”长尾政景将纸门移开后说道。
“你给我闭嘴!老夫虽然先后背叛了越后守护家、关东管领家,但是却没有背叛过府中长尾家!若是眼下擅领越后守护代一职,那么还有哪一家大名、哪一家豪族能相信本家?!”长尾房长并不想背叛府中长尾家,毕竟他先后背叛上杉房能、上杉显定,若是再背叛长尾晴景的话就没有人会相信他了。
“父亲,眼下越后七郡的局势您还不清楚吗?扬北众诸将皆在隔岸观火,中越诸将皆被三条中务少辅牵制,上越府中一带已被黑田常陆介攻占,若是您此刻举兵攻向直峰城,那么越后七郡大半就是上田长尾家的了!”长尾政景的想法非常美好,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单凭上田长尾家是否能攻入颈城郡。
“黑田常陆介、三条中务少辅那是没有多少人支持他们了,迫于形势想趁机拉本家下水,否则这等好事还能轮得到本家?那他们怎么不去找长尾丰前守、八条中务大辅、山浦入道等府中长尾家庶流或是上杉一族庶流的大身领主?他们继任越后守护代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长尾房长心里明白的很,黑田秀忠、长尾俊景等人那是迫不得已才找的上田长尾家,若是能应付得来越后七郡站在上杉定实、长尾晴景等人一方的国人领主们,还会将越后守护代一职拱手相让?
“如此一来那就更应该加入黑田常陆介、三条中务少辅等人一方了,这样父亲您就占据了主导,日后必然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越后太守!”长尾政景还在坚持不懈的劝说长尾房长。
“只要老夫还活着,就不可能背叛府中长尾家!你就别做春秋大梦了!”长尾房长直接将一旁的香炉扔向了长尾政景,虽然没有直接砸中他,但是却撒了长尾政景一身的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