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终究是个落寞贵族出身,很快就收敛自己的情绪。怔怔的看着那幅画卷,心翼翼地收好。只是想起走上荣光心中隐隐作痛,有些哽咽地问。
“都教头,这幅先祖画像不知从何得来?”
“哈哈哈,来也巧了。”王进爽朗地大笑,眼露追忆:“当年初上少华山,山寨少钱粮稀。不得已第一次带队下山打家劫舍,当地有一家姓钱的恶霸,是前朝做过官,有钱有势,却是作恶多端。我带人为民除害,从地下密室中找到了这幅画……”
这幅画的确是第一次下山在钱家找到的。
王进言简意赅的叙述当年那场夜袭战,没有丝毫胡编乱造,只是着重强调钱家如何欺压百姓,如何搜寻到这幅画的过程,周围不知情的人听得非常入神。尤其是柴进和老都管俩,不时唏嘘连连。
“其实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来沧州拜访。只是由于北方战事和寻找合适的山头,一直无法脱身。”王进脸不红心不跳地着假话,又真情流露地:“这半幅画物归原主,明大官人是有福之人,也明你我之间有缘,可怜见,终成眷属。”
反正好话又不要钱,王进嘴里不断冒出拜年话来。有越越激动之势,就差到玉皇大帝显灵云云。尽管扯的有点玄乎,有些远,效果却非常好。
“好好,都教头得好,你我有缘,此乃意。”柴进脸上浮现楞头青年
的激动之色,把画卷交给老都管。上前一把抓住王进的手,有些激动地:“择日不如撞日,我愿跟王教头结为异性兄弟。从此同进退共患难,不知教头能否成全柴进?”
“这个…这个你我身份。”王进有些迟疑。
柴进露出一个笑容:“哎,乱世出英雄,何须介怀?”
王进看着柴大官人模样,笑脸相迎。心里却在暗骂自己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下子成了兄弟,以后如何薅羊毛?这真是失策,这丫的察觉不对?
“哎呦,跟大官人成为兄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王进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急中生智,看向身边:“可是,我兄弟有点多,恐怕有些……”
柴进一个劲的摇头,握住王进的手摇晃:“教头,你的兄弟如何不是我兄弟?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
王进觉得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不能再婉拒的话,再推脱就有些伤了这位。于是装出一副客随主便的架势,同意了下来:“那好,选个黄道吉日,摆上香案,祷告上,咱俩结拜为异姓兄弟。”
柴进大喜,笑声爽朗:“哈哈哈,正好画卷找到,准备挑个好日子祭祀,福伯,别忘了这件大事。”
“呵呵呵,老奴记下了。”老都管福脸上也浮现笑容。在这位有些抠门又古板的管家看来,王进带着一群乌合之众覆灭朝廷数万大军,是个乱世英雄。有资格跟老爷称兄道弟,
也能成为柴府的外援。
“柴某三十有四,不知教头贵庚?”
“老了,快三十五了。痴长兄弟一岁。”
王进上个月才过完生日肯定比不过,眼珠子一转多报了一岁,不对,按照老家的习俗算上了虚岁。嘘嘘着摸了摸胡须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身边两女。
尚桂花,扈三娘听出“老了”的含义,又察觉到男人看来。一个嘴歪眼斜,满脸不在乎,另一个柳眉倒竖,扬起下巴,像是在“老娘愿意怎么着”。
“哎哟,兄长看起来好生年轻。”
“哪里哪里,多半是练武多年,强身健体。”
“兄长,您在东京汴梁城担任都教头,更是有名的武师。底下谁人不知?有时间指导弟枪棒。”
“那还用,你我是兄弟,何须客套?”
柴进也算个人物,立马改口顺竿往上爬拉近双方关系。这么热情,又来结拜,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王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顺势收了个便臆。有这么一个背景深厚之人,用得着的地方多。
着着就到了枪棒方面。
柴进这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公子哥,不是上山打猎就是舞枪弄棒,尽管水平也就那样,实战更不敢恭维,却是会几下,也感兴趣,起来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