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中一动,想到自己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早晚要表现出异常来,何况自己正不知如何让众人相信自己打吊瓶可以续命呢,不如趁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后世经历说成在梦中?
越想越觉得可行,于是扶起母亲郭氏,对着卓文宣躬身道:“多谢叔父这些年的细心照料,詠不敢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卓文宣急忙将他扶起,满脸欣慰道:“吾与汝父乃是至交好友,如今汝能恢复正常,吾亦无愧于文广兄乎,文广兄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吴咏这才转身向一旁的老者作揖道:“敢问长者,小子想给祖母身体输入盐水液,应该如何才能够做到呢?”
老者诧异地反问道:“汝为何有此一问,莫非是有什么典故?”
卓文宣适时插话道:“这位是吾与汝父之友,涅阳张品济,汝可称呼伯父,南阳郡内有名的医师。”
吴咏适时表现出几次欲言又止,良久才叹口气道:“既然在场诸位都是小子的长辈姊妹,小子也不隐瞒了,小子这十年来,并非神智有缺,实乃神智被困于一处与此不一样的世界。
此界高楼林立,拔地直干云霄,高则直立百丈,百姓之家亦有三层居所;此界中人可以天上飞,水中游,百姓所乘坐的都是无需牛马拉的四轮车,千里之地,半日可达。
寻常之家,一日三餐,顿顿肉食,日常穿的衣服也十分艳丽,每天都需要换洗一套。小子却是看得见,摸不着,此界中人也看不到小子的存在。
小子终日游荡,不得脱困,忽有一日,感觉身体有痒,急切之下,恍恍惚惚醒来,已经是身处棺材之中,回想种种经历,犹如梦中一般。”
卓文宣与张家伯父对视一眼,忽然心有灵犀想到一个词:神游太虚!
吴咏看着众人震惊艳羡的表情,心中有点好笑,面上也装出一副向往的表情,继续说道:“小子在梦中遇到许多跟祖母一样病情的人,大多是输入盐水液,多则数月,不吃不喝,都还好好的活着。”
众人都还沉浸在吴咏描述的美好画面中,倒是张品济追问道:“贤侄可否详细说下流程?”
吴咏当下也不隐瞒,将自己对后世打吊瓶的见解一股脑都说出来,又将蒸馏水、食盐、玻璃瓶、密封塞、透明软管、开关、针头等形状和作用描述了一下。
张品济像是发现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不停询问原因。
吴咏也是一知半解啊,只能把一切的一切都推给微生物,于是开口解释道:“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有各种各样的生物,有些生物我们肉眼可以看到,但是有些生物呢,就生活在我们周围,我们肉眼却是无法看到的,这就是微生物。这些微生物中有些对我们身体有害,有些对我们身体有益,他们无处不在,可是我们又没有办法区别对待,所以当我们往身体里注入盐水液时,必须先将这些微生物全部杀死,然后密封将她们隔离出去。”
说到这里,吴咏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这个时代没有真空无菌室,就算是盐水液弄出来,估计也没办法使用。
这时卓文宣趁着张品济在皱眉思索时,拉过吴咏小声问道:“詠儿,你刚才说的食盐是将盐巴提取成雪白盐,可是真能操作?”
吴咏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回道:“侄儿岂敢欺骗叔父和张伯父,侄儿在梦中看过多次提纯流程,虽未真正上手,但自信不会要差错。叔父若是还不信,待侄儿去厨房亲自将雪白盐提出来,呈到叔父面前。”
卓文宣见吴咏这样说,已然相信九分,毕竟眼见为实,没有真正看到雪白盐做出来,还只是算臆想罢了,又见这个侄儿不以为意的模样,不由面色一肃,郑重警告道:“此间干系重大,勿要再说与旁人,就算是你母亲,也要瞒着她。”
吴咏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屋里除了他们三人,其余人都已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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