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李怀怕姑姑多疑,就说他想去亲自迎接六叔,便顺利的出城了,来到离城十里的地方等他。
没成想,没等到李碌福,倒是先等来了关中牧申屠宰。
申屠宰命人把马车停在了路边,下车让所有人候着,便丹单独向李怀走来了。
停在十步的距离。
“申屠见过凉王殿下。”申屠宰微微拱手道,相比上次都不肯下马车,这次谦逊了许多。
李怀点头还礼,没跟他多客套,直接发问,“申屠大人亲到此处,所谓何事?”
“我最近听闻了一些消息,觉得有必要向凉王殿下汇报一下。”申屠宰说道,又往前走了五步。
李怀一扬手,“打住,申屠大人是关中的父母官,本王是凉州的王,你要向我汇报工作,那叫别人怎么想?”
申屠宰笑了笑,解释道:“乃长安城之事。”
“那也不该跟我说。”李怀说道。
申屠宰竖了竖眉,双手扣在腹前,悠然的说道:“凉王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忘什么了?”
“三年之前,凉王殿下血洗长安,关中百官不得干预长安之治,可还记得?”
李怀点头,“记得。”
“那如今长安之治如何?”申屠宰笑问道。
长安如今的治安怎么样,李怀还真不知道,他全想着姑姑的身体,根本没考虑这些。
申屠宰见他不说话,便道:“凉王殿下乃是君,在下是臣,君之命,臣不得不听,这三年来,我确未签发一道有关长安的公文,凉王可查。”
李怀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申屠宰也不废话,直言道:“如今长安匪徒猖獗,礼法崩坏,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常有发生,凉王殿下当如何?”
匪徒?
他指的应该是前朝余孽吧。
他知道的还挺多,这也正常,毕竟长安还是在关中的管辖范围之内。
“本王自会处理,用不着申屠大人操心。”李怀淡淡的说道。
“可毕竟这是关中!”申屠宰突然提高了音量,他那表情,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更多就是一种宣泄。
“那申屠大人以为当如何?”李怀反问道。
“请凉王殿下发布诏书,复我长安治理之职。”申屠宰微微昂起头说道。
这也就是说,他要李怀向天下认错,告诉所有人,他三年前血洗长安是错的。
好大的狗胆!
“本王自会思量。”李怀沉声道。
申屠宰微微拱手,“告辞。”
便转身走了。
他的招已经出了,李怀该怎么接,或者接不接,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安心回家等消息。
申屠宰走后不久。
官道上出现一队人马,打的是赵王旗号,领头的是赵王亲卫军玄武卒统领,魏无疾。
魏无疾看到路边的李怀后,便马上让车队停了下来,转身到中间的马车旁边禀报。
“赵王,凉王殿下出城迎接了。”
李碌福呵呵的笑了笑,“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是有重要的事,见见。”
魏无疾想在路边搭一张桌子,才把东西从车上搬下来,李碌福刚刚下车。
李怀就径直过来,一把拉住李碌福的袖子,“跟我走,我们找一个地方说话,让你的人都别跟着。”
“都听见了,别跟着啊。”李碌福吆喝了一声,肥胖的身躯一摇三晃,小跑起来才跟上李怀的脚步。
李怀回头看了一眼,距离官道够远了,周围也没有闲人,才停了下来。
李碌福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气,“哎呦!大侄贼,你这火气怎么这么大?”
“被人给算计了,我来找你不说这个,我是想问你……”李怀的话没说完。
李碌福扬起一只手,“慢着,你说你被算计了?是被申屠宰给算计了吧?”
李怀点头,“他也够能忍的,给我挖一个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
“他要不能忍,怎么当的上关中牧,你别忘了,关中可是咱老李家发家的地方。”
李碌福挥了挥手,继续道:“说说他怎么算计你的。”
李怀本不想说这件事,但他问起来了,李怀又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给他说姑姑的事。
于是就拿这件事打开话题,给他简单的讲了一遍。
李碌福听完歪头想了想,说道:“这罪己书,你还真得发,这个亏你得吃。”
“凭什么?”
李怀不服,质问道:“凉州那么大一个地方,我都管的过来,长安这一座城,我搞不定?”
李碌福很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你想要调你的凉军,再来一次血洗长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