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擅作主张,答应他们先搬一部分的,你向凉王汇报过吗?”月芊芊质问道。
根据她对李怀的了解,他做事从来不会只做一半,这一看就是姓许的自作主张。
许太丞没想到,一个连名分都没有小宗门宗主,竟然敢对他这么横。
这么多人看着,他不要面子的吗?
他当即反讽道:“我是他叔,又是北地郡的太丞,我不能做主,难道你有资格做主?”
自打北地郡走上正轨后,千月宗和炎宗的治安大队名号,也被收了回去。
月芊芊无官无职,无名无分,确实没有资格插手凉州政务。
但并不说资历决定一切。
还要看所处的身份高度。
而且,往往从属身份比职位更让人看重,打一个比方说,太监和侯爷之间差距大吧。
可是,皇帝的太监,侯爷见了也要客气三分。
太监还是那个卑贱太监,侯爷也还是那个尊贵侯爷,所处位置不同,身份地位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月芊芊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千月宗的宗主,这个身份普通人看来,或许有几分高贵。
然而在这些士族贵族眼里,她也就不过一江湖女流尔。
但月芊芊还有一个从属身份,凉王的女人!
“凉王绝不会答应的!”月芊芊还是放不开,没能利用好这一层从属身份。
这句话语气再坚定,可没有实际的权威,哪能让人家害怕。
“你见过凉王吗?就敢这么说。”许太丞见机讥讽道。
其余人也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自打凉王到了北地后,谁不弄几双眼睛,日夜不分的盯着,别的不清楚。
但有一个他们可以确定,凉王从没去过千月宗,就连狮城都没有去过。
说不准,凉王早就玩腻了。
“月宗主,我庄家敬你为一宗之主,女中一流,故而盛邀到此,月宗主何故要使我庄家难堪呢?”
庄家人也不能让许太丞独自作战,他们见机也说一些撑场面的话,就当助助威。
那些来这里的宾客,或多或少,想过要利用特权,搞一点点的特殊。
结果被月芊芊给拦了。
本来就对她没有好感,现在人多势众,还不得赶紧踩几脚。
“月宗主,你这确实有些不该。”
“我都不知道该替你说些什么话了,这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忍耐三分?”
“月宗主,这回你是真的错了。”
“赶紧赔礼道歉吧。”
这帮人起哄不像地痞流氓,每一句话都说的有功有守,尽力让自己处在一个弱势的位置。
弱势就有理,弱势就必须值得同情,这是自古以来,就潜移默化的顽固思想。
许太丞见此笑着昂起头,胆子更为大了一些,说话也就没有那么遮掩了。
“月宗主,你真以为你一张皮囊,就可遮住北地郡的天么!”
“哈哈!”
众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争论这个话题,月芊芊本就有些不自然,现在还说不过他们,这就让她更加难堪了。
她目光焦急的在人群中寻找,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她以为有了依靠,可结果,李怀对着她冷笑了一声,然后就偏过了头。
仿佛现在发生的事,跟他无关一样。
月芊芊顿时感觉到无限的委屈,眼眶瞬间就泛了红,强忍着才没让泪水掉下来。
凉王不需要一个废物,更不缺少一个花瓶,如果她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那她的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月芊芊从李怀那个表情,读出了这些信息,她要想在北地混,要想让人怕她、敬她。
就得拿一些真本事出来。
“太残忍了!”杨冬小声的说道,顺便小心翼翼的看了李怀一眼,他总是不经意的表现出这种冷血无情。
“无所谓。”
李怀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他是指对于现在发生的事无所谓,还是对月芊芊无所谓。
月芊芊深吸了一口,这一瞬间,她的心境发生了一种莫名的转变。
“我说的话,你们听起来就那么可笑吗?”她沉声道,缓缓的把头抬起来。
笑声哑然而止。
她的目光看向谁,谁就会不自然的躲避。
月芊芊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庄老爷子身上,“你确定有这个姓许的保护,你就可以不顾我的态度?”
庄老爷子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压力,不禁往后倾斜了一点,若不是有人扶着,恐怕就直接倒了下去。
“还有你,许太丞,我一张皮囊是不能遮住北地郡的天,那你以为你靠着过去那一点点旧情,就可以动摇凉王亲下的诏书。”
“你们!”
月芊芊目光环视过人群,沉着的脸漏出哪种俯视众生的轻蔑笑容。
“多半也是榜上有名的,你们有本事,当着我的面,说一声不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