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海,你想要一个人把罪都扛了,这罪你扛的住吗?”李怀沉声说道。
林思海抬起头来,竟然问道:“凉王,我们犯什么罪了?”
“难民无数,百姓疾苦,这难道能怪我们?怪我们太有钱了?有钱也是罪吗?”
这家伙头脑清晰,冷静,怕不是那么好对付,但他也不知道,阿福究竟交代了什么。
首先。
“刺王杀驾,这算不算有罪?”
林思海先是一怔,而后眼里的光芒瞬速的暗淡,自嘲一笑,“我就知道阿福不靠谱,应该早点把他除了。”
“这罪我认了!”
李怀眉头一皱,提醒他一下,“这是诛三族的重罪!”
“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亲人。”林思海淡然的说道,诛九族也只一个人。
怕什么。
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们控制黄明辉,想干什么?”李怀问道。
林思海抱着必死的决心,冷笑道:“凉王要想知道,何不直接去问黄明辉呢。”
奇怪。
黄明辉明明是他们的人,他们却都想着把黄明辉拖下水,仿佛那是他们最大的敌人一样。
“丁玫知不知情?”李怀仍旧这么问下去。
林思海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他说的‘不知道’,是不知道丁玫知不知情,还是说丁玫不知情。
总之很难办。
李怀总不可对一个孕妇用刑吧。
“梨庄究竟是谁的?”
“我的。”
林思海包揽了下来,并补充道:“凉王若是不信,可以在民薄上查看。”
他们早提前都准备好了。
“民薄本王看了,最后一次修正,是三年前,然而整本都是新写的,旧民薄去哪里了?”李怀问道。
林思海这回沉默了一会,才道:“我确实大意了,新民薄是黄明辉写的,他加了许多内容进去,现在想想,那些无关紧要的内容,或许就是凉王发现梨庄的关键,至于旧民薄,已经烧了。”
这么说来,李怀能直接找到梨庄,都是黄明辉设计好的,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黄明辉明知道李怀在古城用的是安抚史身份,还是大张旗鼓的迎接,这是要告诉李怀,云中城里的人已经知道他来了。
还有一点。
黄明辉不肯直接告诉他实情,恐怕是担心,李怀知道的太多,容易直接引来刺杀。
倒不如让李怀慢慢查,这样敌人也会松懈防备,以为李怀发现不了,就不会狗急跳墙,着急搞刺杀。
后面这点仅仅是猜测。
假如说这个猜测成立,那么这件事就有趣了。
刺杀一位亲王,不成功要诛三族,若是成功,恐怕得诛九族!
他们不惜冒着这么大风险,也要把这件事给掩埋,究竟是保护这谁?
能有这么大手笔,能轻易扶黄明辉上位。
凉州没有这样的人物。
“他在皇帝的身边!”
林思海仅仅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且在旧民薄上有登记。”
李怀继续推测,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要增加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那就没有必要重新写一本民薄了。
新写民薄,肯定是要把旧民薄上的部分信息给抹除,这才是关键。
林思海依旧笑而不语,那神情仿佛在说:你知道又怎么样,都已经毁尸灭迹了,你不可能找的到。
“那也不行啊,除了地方上的民薄,朝廷户部也有全国的登记,你们能掩盖掉云中的痕迹,难道还能把触手伸到朝廷里?”
李怀只需写一封奏折,连同这本新民薄一起,送到洛阳,以他亲王的权限,完全可以绕过所有部门,直接派凉州的使臣,送到李乾的手上。
虞帝李乾仅仅只需要把云中的民薄,和朝廷户部的资料,进行对比,就能知道缺少什么。
那个人岂不是直接暴露了。
“凉王,我说一句实话,其实我们真不知道他是谁,也不在乎他是谁,我们只管做好云中的事就行了,朝廷的事自然有朝廷的人来管。”林思海淡漠的说道。
不管李怀能推测出多少,他都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的事已经办完了。
“那你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李怀好奇的问道,难道真的是因为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