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送的礼,李怀是一件没收,钱也是一文都没给,径直就走了。
黄二郎等人一脸的错愕,刚还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回去再说。”
黄二郎阴沉着脸说道。
四人来到密室。
“说吧,安抚史说的下官地码头总督,郭刀,他是你们谁的人?”黄二郎质问道。
三佬中的那名年轻贵族缓缓站了起来。
“阿祥,你的人?”黄二郎漠视了他一眼。
叫阿祥的年轻贵族被盯的发毛,浑身一颤,连忙摇头,“不不,不是我的人,但我知道他是谁。”
“说吧。”
“这个郭刀就不是我们的人,他是过去九原士族那一脉的,后来不是听说凉王要来,九原的士族就跑到了云中来,那些人只顾着逃跑,一些事没收拾干净。”
阿祥解释道,郭刀就正好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这个郭刀到底犯了什么事?让凉王如此震怒,特意派来安抚史,就只为了抓他。”有人好奇问道。
“我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下官地码头是一个官渡,他们搞成了私渡,一头伸手拿船夫的钱,另一头伸手拿过往商队的钱,搞的商队都不来了。”
“凉王不知哪里得到了消息,就派九原的太守陆游器去镇压,结果郭刀放了一把火,烧了几十万银票,往我们云中逃来了。”
众人一听。
都不由得吸了口气,这个郭刀有点东西啊,竟然在凉王眼皮子底下跑了,还烧了那么多银票。
怪不得凉王如此震怒!
“这个郭刀现在在哪?”黄二郎质问道。
阿祥摇了摇头,说道:“那我不知道,下官地码头过去是九原,赵家王家还有周家,这三家的产业,周家迁到了云中城,王家迁徙到了玉城,只有赵家在古城。”
黄二郎来回踱步,郭刀只是一个小人物,安抚史大人又势在必得。
如果把他交出去,能了结这件事最好。
然而,谁知道安抚史的胃口到底多大,交出郭刀后,安抚史又提出别的要求。
他们又该如何?
再说,郭刀不一定在古城。
黄二郎计量了一会,沉声说道:“阿祥,你亲自带人去一趟赵家,如果郭刀在赵家,你就把他抓了,严刑拷打,如果他知道的不多,就择机交给安抚史,要是他知道的多……”
咔!
黄二郎坐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阿祥一点头,“好,我马上就去。”
黄二郎隐约觉得,郭刀之事可能会成为变数,万一真的牵连出不该出来的。
怕是不好收场。
他得做两手准备。
黄二郎寻来纸笔,写了一封信,立即吩咐人快马加鞭的送出去。
“这云中,怕是要变天了。”
“这天真怪!”
李怀抬头看了一眼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朝阳晴朗,突然就飘来一场阴雨。
初春的阴雨如丝,看起来像是弥漫在头顶的一锅冷蒸气,凉的刺骨,又带给人几分清晰的空气。
不觉间,流苏和眉间就挂上了水珠。
李怀用手遮在额头前,赶忙跑进了古城县衙,康和生起了一堆火,他也去烤烤。
“公子。”
李信递来一条热毛巾。
李怀擦了擦脸,然后擦了擦手,像是很随意的喊了一声,“康和啊。”
“小的在。”康和连忙回应。
李怀把毛巾交给李信,继续说道:“你说你在古城干了三年的师爷,那你之前是干嘛的?”
“开始是做写信的先生,专门给人写信,读信,顺便开了一间私塾,教小孩认字,后来没人写信了,也没小孩来读书了,我就进了县衙,县老爷看我人好,就让我当了师爷。”康和恭敬的回道。
李怀抬起头,看向房顶的梁柱和青瓦,像是在思考什么,半会放下头。
“这么说来,三年前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康和点头,说道:“那个时候虽然也穷,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后来,凉州北地郡成了流放之地,北地郡又有野人作患,北地人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往东边跑,东边也有逃难的,他们进不了中原,也往凉州跑……”
“等等!”
李怀歪过头,诧异的问道:“你是说雁门郡那边也有难民,跑到了凉州来?”
“那时候不是北方局势紧张,人人都说朝廷要和荒族打仗,荒族百万大军都陈兵在了阴山以东,他们可不使劲跑。”康和很自以为然的说道。
李怀听完讽刺的一笑,“朝廷这是随时打算放弃整个北方,利用北方的山脉纵横,拖垮荒族的进攻啊。”
康和听不懂李怀说的话,还在嘲讽的说道:“依我看,他们就是被吓傻了,咱大虞国东有兵圣,西有杨家女将,荒族百万大军,那也过不了阴山,早晚有一天,我们得往北打,把荒族赶到北海以北去。”
虞国崇尚军武,好大喜功,喜欢听英雄的故事,听多了英雄的故事,竟以为自己也有和英雄一样的气概。
李怀没有纠正他的观念,要是跟他讲实情,容易招人埋怨,搞不好会被贴上虞奸的标签。
顺着上一个话题。
“古城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康和原本还想给李怀吹嘘一下,虞国到底有多强盛,听李怀这么问。
他琢磨了一会。
“古城也不是突然变成这样的,难民刚到那会,还能应付,官府也会定期放粥,后来开始征粮,粥熬不成了,县老爷也跑了,就没人管了。”
“那征的粮呢?”李怀追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