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走后第二天,项庄的三万部队开始集结,陆续出城,不过,他们走的是南门,向衡山郡进兵,
秦军兵出南阳只是项庄的一个幌子,其实,南阳郡此时屯兵不过三万余人,对楚国毫无威胁,但项庄却借此机会请兵返回衡山郡,某种程度上,项庄已经渐渐脱离楚国,自立一方了,
但此时离开彭城,并不是项庄的本意,若项羽肯听劝,静待时机,让刘邦和宋义先出去闹腾一阵,待他们遇阻或者兵败,楚国岌岌可危的时候,项羽临危受命,一统兵权,那时的项家将在楚国建立根深蒂固的威信,无人能够动摇,包括芈心,
但项羽的不沉着,不冷静打破项庄的计划,其中,不仅项庄对项羽的北上感到失望,就连范增也不得不感叹机遇难求,项羽太过莽撞,
但感叹亦是无用,项庄只能提前离开彭城,尽快强大自身,静观天下时局,
大军缓缓出城,与昨日一样,芈心在众臣的簇拥下來到南门,他要为项庄送行,虽然芈心心中对项庄极为不满,但他毕竟是一国君主,不会轻易把自己的不满展现出來,
战鼓一波高过一波,号角声在城头呜咽,送别的军乐在城门前敲响,芈心手中端着酒杯,炯炯凝视着项庄,似有无数话语都在不言中,
直到一轮鼓声嘎然而止,芈心把酒杯向前一推,慨然道:“南阳一战,拜托将军了,”
“大王放心,末将一定严防死守,以保彭城万全,”尽管这些官话虚无缥缈,但项庄还是要摆出对楚王的忠心,众人各自喝禁杯中酒,项庄回头大喝道:“出发,”
低沉的号角声在项庄军中呜咽,楚军开始加快行进速度,不久,项庄在三千骑兵的护卫下匆匆向远处疾驰而去,
人群中,项伯看着项庄离去的背影,他知道,项家已不再像从前那班团结了,自己也该为项猷谋求更好的前途,想到此,项伯把目光落在了项猷的身上,不知道,他在和项羽低声讨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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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支军队自从离开彭城后,向砀郡缓缓前行,为首一名将领,身穿红色大氅,威风凛凛,他就是受命西进的沛公刘邦,此时刘邦的军队已经多达七万多人,沿途收拢项梁溃卒,各地青壮数不胜数,此时,再有一段距离,就能到砀郡了,
樊哙和萧何陪在刘邦身旁,萧何今天心情大好,离开彭城,刘邦已彻底脱离了楚王的掌控,如鱼入大海,龙上青天,再也沒有人能限制刘邦的行进,
想到高兴处,萧何不禁仰头大笑道:“出征的感觉真好,”
刘邦被萧何的朗笑声打断沉思,他不禁凝眉看去,诧异道:“萧大人为何如此高兴,说出來让我也乐呵乐呵,”
被刘邦问起,萧何拱手道:“主公,离开彭城,我们将不再受人管束,难道这不是喜事吗,”
萧何再次大笑数声,又道:“况且,若能先一步打入关中,主公可登坛称王,人生快事,莫过于此,”
见萧何是为此事高兴,刘邦也不禁大笑起來,但他心中沒有萧何这班轻松,他对入兵关中可沒多大信心,而且,即使杀进关中,也是孤军深入,一旦被断了后路,后果不堪设想,这一点,也是刘邦最为忧虑的地方,想到此,刘邦又收住了笑容,叹道:“先入咸阳者,可为秦王,此事说着好听,可仔细想來,入兵咸阳,哪有这班容易,”
说完,刘邦勒停战马,回头凝视正在前行的将士们,他心中无比矛盾,自己能否带着他们全身而退呢,
刘邦不想走周文的旧路,他已在心中暗暗盘算,能进则进,不能进,自己也要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驻兵一方,
萧何见刘邦有些迟疑不定,他似乎对这次西进充满了忧虑,便安抚道:“主公,周文入关之时,秦国尚强,而如今,天下动荡已久,秦国朝野奸妄当道,国力日衰,三辅被冤,秦人心寒,国力日下,兵力不振,唯一的百战雄师,却屯兵巨鹿,无暇西顾,此等时机,正是大王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切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誓师西进,勇往直前,沿途安抚百姓,收买人心,征兵扩建,收纳豪杰,关中可定,望主公思之,”
萧何一番话可谓苦口婆心,刘邦终于坚定西进的决心,乃回身令道:“传令三军,加速前进,”
刘邦最大的优点,就是能纳百言,听劝谏,萧何知道,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沒有白说,乃欣慰的点点头,这时,从远处疾驰而來数骑兵马,为首一人,乃是周苛,很快,他奔到刘邦近前,拱手道:“主公,周苛來迎接您了,”
周苛是刘邦的老部下,与曹参,曹无伤等人驻守在砀郡,始终得刘邦信任,此时刘邦看着周苛朗笑道:“周将军辛苦了,”
“谢主公,”周苛拱手给刘邦行一礼,又道:“曹参将军已帅兵在十里外等候主公,特命我來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