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在客栈楼下吃的。
提出这个要求的是秦祈儿,扈四四也没有被落下。
楚蛮奴和南宫倩蓉则还是在房间里,她们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太多人的面前。
闵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一旦出现了什么风闻趣事,就会成为人们口上谈论的事情。
客栈是人流密集的地方,这就让客栈具备了一个特点。
你要是想打听什么消息,上客栈坐一坐,总是会有收获的。
还不,这一会儿,就有人在高谈阔论着。
“听说了吗,闻香楼的头牌和野男人跑了,啧啧啧,这风尘女子就是放荡,甚至没人知道她是跟哪个野男人跑,跑哪去的。”
“不对吧,我听到的可不一样,这可不是什么野男人,人家可是会作诗的,叫什么来着,对了,是这样说的,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什么诗,文馊馊的,听都听不懂,就为了一句诗就跟人跑了,诗能当饭吃,有银子管用吗,这还有脸说。”
“那我可要说了,什么就一句诗,是你不懂,你可知道就这一句诗,那些读书人个个和斗败的公鸡一样,又是说技不如人,又是说心服口服。”
“还有,你知道闻香楼那些风尘女子怎么样了吗,都喊着郎君就当如此,若是能和这样的郎君见上一面,倒贴钱都愿意。”
“这……这些人莫是疯了。”
“疯了?”
“你是读书人吗,读书人的事你懂吗。”
“你有去过闻香楼吗,就算去过,为的也就是女人的肚皮,那些女人和你交过心吗。”
“你就光知道皮囊,连诗是何物都不知晓。”
“行行,就你知晓是吧,那你告诉我这诗在讲什么。”
“这个……我要是知道这诗讲什么,岂不就是读书人了。”
“这诗我是懂不了,不过有的话我是能听懂的。”
“那闻香楼的妈妈还说了一些话,说是那男人说的。”
“这话是这样说的。”
“我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竟想用迂腐、可笑、肤浅这些词来定义我……”
“听听,这话是普通人能说的吗,普通人说这话怕是要遭雷劈。”
一旁,秦祈儿和扈四四看着裴云的头顶,想着是不是会有雷劈下来。
关于裴云的事迹,昨夜就听楚蛮奴说过了。
可眼下,听到客栈的其他人在谈论这事,又别有一番趣味。
这也是为什么非要来楼下吃饭的原因,就是来听乐子的。
虽说自己不是当事人,可裴云做的事情,自己要说是当事人也不过分。
当自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别人却不知道这是自己做的,自己还在一旁听着别人谈论自己有多了不起。
这样的一种感觉实在是让人飘飘然,俗称——爽。
会把楚蛮奴和南宫倩蓉留在房间,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楚蛮奴的脸不能见人,南宫倩蓉是闵县的名人,还正处于风口浪尖。
她们要是被人认出来,那就是麻烦。
被秦祈儿和扈四四看着,裴云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从别人听到:我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竟想用迂腐、可笑、肤浅这些词来定义我……
裴云就觉得够中二的。
“呃……干嘛这样看着我,这些话我都是配合演戏随便说说的,当不得真。”
秦祈儿:“可奴家觉得公子说的没错,在奴家心里,公子就是这样的人。”
裴云的嘴角忍不住抽动。
看她这认真的模样。
难道,自己在她心里,真的是这个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