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瑀拉开木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一脸了无生趣的张拯。
连忙上前抱拳口道:“小郎君受苦了。”
听见陈瑀的声音,张拯仿佛回魂了,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没受苦,是命苦。”
陈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对外面的人喊道:“来啊,把东西都拿进来。”
牢头一听,连忙踏进了张拯的牢房,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
转头对着其他狱卒呵斥道:“都他妈小心点。”
一小会儿,张拯的牢房便被各式各样的箱子装满。
“行了,别看着了,都来帮忙。”
陈瑀朝着他带来的亲卫和牢头喊了一句。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便开始布置起了这间牢房。
先是新换的被褥和茅草被陈瑀抱起扔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三个大汉将其中三个箱子里的物品取出。
然后将三只箱子并排摆放好,铺上丝绸被套,一张大床就凭空出现了。
地上铺上了大红色的地毯,墙面用白色麻布围了一圈。
一套张府独有的折叠桌椅不一会儿便在几个大汉的手中拼好。
然后摆到了窗子下方。
桌子上还有一个简易的书架,随着一本本的书籍被摆上去。
檀香袅袅的升起,香味散开,整个牢房就变成了一间干净得过分的书房。
陈瑀还叫人从东市搬来了几大桶冰块,每一个装满冰块的木桶里,都有几只装满了葡萄酿的银壶。
并且对陈瑀承诺道,每天都会来换新的。
张拯了无生趣的脸上这才重新燃起了一丝神采。
而一旁的牢头李四,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这位爷的这幅姿态,连书写用的毛笔都搬进来了。
一幅要在大理寺监狱常驻的架势,这是把这里当家了吗?
但是,他不敢有任何意见,反而得想方设法的伺候好这位爷。
“行了,都出去吧,少郎君要用晚膳了。”
陈瑀摆摆手,将牢头和狱卒赶走,自己带来的那些亲卫兄弟,也让他们先行离去。
李四哭丧着脸转身走出了牢房,以前在大狱,他就是大爷。
没想到今天来了个大爷,自己变孙子了。
陈瑀才没工夫去关心一个牢头的心情。
张拯换完了衣服坐到主位,陈瑀和刘三一左一右在张拯身边坐了下来。
从食盒里取出邹国公府的大厨做好的菜式,一样一样摆到了桌子上。
又取出冰镇好的葡萄酿为张拯倒上一杯,说道:“少郎君受苦了,先喝杯酒压压惊。”
张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陈瑀问道:“如今外面的局势如何?”
“啧,少郎君您是不知道,今天回来之后,那些朝臣全都不敢说话了,弹劾您跟陛下的奏章也突然消停了。
特别是那些御史言官,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彻底哑巴了。应该是被少郎君您今天的举动吓坏了。”
一说起朝政,陈瑀就犯了和程处默一样的病,仿佛自己就是造成这一切事件的主角似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行了,消停了就好,陛下有没有说要关我多久?”
张拯抬手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陈瑀,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