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半晌,宋文推开屋门走了出来。身后马主簿出来相送,只是眼神复杂似乎心事重重。
军营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驶进来五辆大车,上面居然满满当当的拉着粮食布匹和铜钱,看得聚拢过来的二三百厢军两眼放光。
安春带着几个青山营乡兵在登记造册,顺带查看着拖欠的粮饷和物资……鲁达已经开始登记查看兵器器械和军营的物资了。
武二郎和哥哥武大郎两个急匆匆走过来对着宋文一抱拳……“宋郎……呃,钤辖大人!俺们兄弟两个刚刚去看了营外的军户营,唉……不堪入目啊!老弱病残一大堆,有的连件能出门的衣服都没有?这样的厢军……能打个甚的仗啊?”
武大郎也是摇头叹息……“太惨了,早知道密州这边穷苦,可能吃朝廷粮饷的厢军居然能苦成这个样子?不应该啊!”
宋文突然抬头对远处的安春招手,安春丢下花名册奔过来拱手道:“钤辖有何吩咐?”
“立刻查封所有的账册,把那两个队正压回来扔进大牢!现在审问他们怕是他们不肯招供,你去把马主簿请来……再把吴军师接过来,密州厢军两座大营以后要有两个主簿!一内一外……让马主簿把账册和这些军官克扣粮饷欺压厢军士兵的证据找出来!一来还这些厢军兄弟一个公道,二来重新打造密州厢军再行保境安民的职责!”
安春还未答话,身后突然出现的马梁马主簿却两眼发亮的躬身施礼……“下官定当尽心竭力为钤辖大人办事!钤辖放心,远的不敢断言……两个虞侯六个队正这三年来吃掉的缺额贪墨的粮饷还有和潘家勾结搜刮城门税霸占良田这些事,下官都有些证据!钤辖大人若是做不得主,下官还可以出首举告……到州府甚至帅司去走一遭!”
宋文哭笑不得……这些事情,怕是得知州出手才能查访!另外,那潘家看来是这密州地界的第一豪强,自己就算要压服潘家,也得在朝廷那边打好伏笔准备充足才行……最次也得和密州知州那边有所默契!
这个马主簿……看来他被同僚排挤到这破烂军营里面还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太较真太古板太理想化了。不过自己会嫌弃这样的人吗?对在朝廷里没有出身没有背景的宋文来说……这样简单有用的文人是越多越好。
胡萝卜加大棒,宋文简简单单极其粗暴的收拢了小营厢军的人心,但马主簿却留意到……宋文还有手下一众兄弟的额头上居然全都没有金印刺字!
安春知道后呵呵一笑,在怀里掏出一枚牛角印章、哈了口气在旁边一个乡兵的额头上按了一下,对马主簿说道……“要是有人挑毛病,这样就行了……郎君说了,男儿大丈夫,又不是犯罪的囚徒,刺什么鸟字?”
鲁达的额头上依稀可见淡淡的西军刺字,武松兄弟两个则是实打实的囚徒刺配金印,剩下的梁山好汉们大多数也都带着金印刺青。
晚上,又有一队人马从登州赶了过来,至此、宋文终于在密州集结了三百青山营战兵,心里略微放下一些担忧。
两个泼皮被揍了几十军棍,然后扔给了密州附郭县的县衙,县令立刻一溜烟的跑到州府去求见知州大人,结果知州大人避而不见只打发一个参军出来把这知县给骂了一顿……
两个擅闯军营的泼皮无赖,被打死在军营里都是活该,还问得什么问?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就是了。
县令气得心里破口大骂,这不是让老子坐蜡吗?潘员外你们不想得罪,就让老子秉公办理?老子一年到头几个税赋钱还指望潘大官人施舍呢?要不然老子拿甚么孝敬你们一份?
骂归骂,县令还是急匆匆赶回了县衙,果不其然、潘大官人的管家正面色不善的等在后堂呢……
“县尊是说,知州大人让你秉公办理?”
县令喝了口茶掩饰一下心里的焦躁不安,点点头:“可不是嘛,管家可回去禀告潘大官人,这可不是本官不识大体……实在是上命南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