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的,四五十个衣衫褴褛的厢军士兵抱着膀子蹲在破旧营房旁边看着热闹,两个队正还有十七八个咋咋呼呼的手下心腹还在和鲁达几人对峙……鲁达捏了捏蒲扇大的手掌,强按耐下上去打翻这些废物的冲动。
唏律律一阵马嘶,数十匹高头大马瞬间冲进小营,门口几个守卫屁滚尿流的在尘埃中爬起,心有余悸的躲在了一边。
安春高举一面银牌,厉声喝道:“密州兵马使巡营,营主出来听命!”
两个队正何时见过如此阵仗,怕是京营禁军也没这个排场和气势啊?
两个家伙你看完我我看你,最后胆战心惊的一起走出来,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密州厢军队正……李文、何贵,见过钤辖大人!”
两骑一分,一匹黑马走了出来,马上一个青年武将一身军官服色手提马鞭冷冷的打量着地上的二人。
“厢军大队人马去了何处?他们离营可有帅司兵符和知州手令?”
“回大人,有……都有,兵符在二位都头手里,手令……手令想必也是有的……”
安春大吼一声:“放屁!兵符手令核勘之后,至少要留一个在营地随军主簿或监军手里,两个都头去剿匪,带了多少军兵准备了多少粮草?驻扎营地设在何处?当地县衙派了多少乡兵协助?军情如何传递?几日向知州大人回报一次军情?都头可有资格向帅司回报战况?”
两个队正一听脑袋都嗡嗡的……这是啥意思?都头……都头怕是只想着出去避一避给你这个下来混日子的京官来个下马威,你这是要开兵打仗吗?至于这样较真吗?
宋文冷笑一声,看了看远处愈发显得畏畏缩缩的一堆老弱病残厢军,冷声问道:“这军营之内为何如此腌臜混乱?跟个猪圈一样!鲁达都头,你们先行一步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鲁达一挥手,两个梁山好汉一人拎起一个泼皮无赖踢跪在地上,鲁达拱手说道:“回宋钤辖,这两个自称是西城潘员外的家人,跑来和这两个队正在军营之内喧哗酗酒、还口出狂言藐视军营!”
两个泼皮何时见过这样大的阵仗?怕是知州出巡也没有这种杀气和威势?兵马钤辖……说是禁军将军也有人信啊!
“大人赎罪,大人赎罪啊!小的下次不敢了,不敢了!小的素来和唐赵二位都头交好,潘员外,可是当年潘老将军的后人……将门之后与您可是……大人,潘员外在这密州的面子您不能不给啊……”
宋文笑了起来……“两个泼皮无赖,潘员外是个什么东西?本官可没有听闻过……他再大,能大过朝廷不成?能大过帅司和州府吗?监军何在?”
远处一个四十余岁的布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正静静地看着军营里面这一幕,闻言拱手远远的对宋文施了一礼……“不才下官马梁,忝为密州厢军随军主簿!回钤辖,朝廷没有下令让密州大营全军出征、是不会设监军一职的,就算要设、也是由帅司或三司委派!州府只有一点举荐权……钤辖还请明鉴!”
宋文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此人一番……布衣绳带一双布靴,头上倒是顶着官吏常用的僕头整个人看起来干瘦病弱、胡须稀疏,眼睛却带着一丝神采。
脚跟轻轻一磕马腹,黑色的战马身上牛皮勒带和和铜钉闪闪发亮,宋文带着一身杀气提马来到这位文官身前,这中年人却没有一丝惧怕,拢着手只是静静地抬头看着宋文。
翻身下马,宋文对身后的鲁达几人摆了摆手……鲁达上前一脚一个把两个厢军队正踢翻在地,然后几个青山营护卫上去绳捆索绑把他们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