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快马赶到了桃山县衙门,还换上了自己几乎没有穿过的巡检官服。
一县巡检官服文不文武不武的,皂色圆领看起来就让人不舒服,宋文一直挺讨厌这衣服的。这还是第二次穿这玩意儿。
黄主簿感慨万千的过来恭贺,然后做了见证看着两个信使把官凭告身和印信交给了宋文。还有一套青色官服和一柄佩剑加上厚底官靴革带还有一套奇怪的铠甲。
兵部的虞侯拱手说道:“管叫宋钤辖知晓,原本一州兵马使赴任还得先去兵部三衙叩见上官,得授兵符印信、领取官衣器物,还有八个亲兵仆役……可现在,朝廷兵部还有三衙忙得一团乱麻,三司和内阁几位阁老说了,京畿之地还有北境以外的兵马使或者厢军勋转升调……一切从简,只需赴三衙点卯聆听上官教诲即可!”
宋文拱手道谢,而后身边的安春顺其自然的将两锭银子塞到了两个信使的袖子里,信使跟着安春去外面消遣喝酒,宋文则应邀来到县衙后院和黄主簿相聚。
黄主簿倒也不是个矫情的,还唤来自己的儿子给宋文见礼,那少年抬头一看这位宋叔父居然压根没比自己大几岁,羡慕之余又不免有些不服气。
年纪轻轻,又没有什么勋官祖辈将门世家照顾……居然凭借自己的力量拿下了一州兵马钤辖之位!不容易啊……
黄主簿絮絮叨叨的和宋文聊了许久,聊了自己当初少年德中秀才的欣喜、聊了后来数次不中举人的焦灼颓丧,再到后来到了三十五岁才中了同进士末尾位次……这辈子,感觉已经拨开云雾见日明了……结果,却依旧是漫漫长路刚举步!
黄主簿喝醉了,醉他的除了烈酒还有眼前这年轻人朝气勃勃的眉眼……醉得黄主簿都忘了自己想拉拢示好的心思,忘了自己想钻营一下高俅府门的意思,醉得忘了自己是怎么喝醉的……
黄主簿家的公子替父亲出来想送,宋文淡然处之走出了官衙后门,黄公子躬身施礼……“宋钤辖慢走!”
宋文回头看了看这十五六岁的少年,笑道:“多谢小衙内想送,某家告辞了!”
两个护卫牵过马来,宋文将装着官服官凭的包袱交给护卫,然后翻身上马迅速离去。只留下一个满眼羡慕的少年在幻想着自己若是有一天进士及第光宗耀祖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威风?
宋文回来的第三天,李燕闷闷不乐的骑马出去打猎了……春娘站在院子门口看了看老家伙倔强的背影,叹息一声转身回去奶孩子去了……男人的事情,女人不好多嘴多舌的。
五百多匹战马旁边各自站着一位骑士,里面有宋文的熟面孔,更有朝气勃勃看着宋满是激动之色的新人。
照例由宋文用平易近人的话语和这些骑兵交代了一番,把一众骑兵激动的浑身发抖意气风发。
十几坛烈酒摆在青山寨寨们口,每一队十人二十人左右的骑兵换了便服扮做江湖客或者镖师护卫依次离开军寨,来到门口的时候……宋文举起酒碗与一众骑兵乡兵断酒对饮!
啪……土陶酒碗摔烂在地上,宋文擦了一下嘴巴:“痛快……此去,岁岁平安!我在登州密州……等着你们回来和我一起建功立业!”
“为郎君效死!义字为先,替天行道!”
啪啪啪……所有骑兵全部单膝跪地对宋文行礼,然后起身上马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