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经派出去了,下午走的,今天后半夜应该就可以赶到兜岭,最多三天不到,就可以入西夏之境,追上卢政大将军。」亲随知道自家老爷问的是什么,忙声的回答着。
「好,好,现在只是希望卢政还没有把粮草交给西夏,能够把这些东西平安的带回来,不然的话,问题就真的大了。」陈执中不断点头般的说着。
资敌,这可是大事。尤其对于西地的百姓而言,他们多年来一直承受着与西夏的战乱,这些百姓之中,很多人的丈夫和儿子就是在与西夏军战斗里为国捐躯。
在很多西地百姓眼中,他们恨不得可以食西夏兵的血,吃他们的肉。
正是因为这种仇恨在,每当西夏军来势汹汹的时候,总是能被军民团结一心给挡下去,一再保住了西境的安全。
可以说,没有百姓的支持,光靠西军自己的话,怕是西夏早就杀过来了。
百姓就是西军的最大后盾。可是现在,后盾出现问题了,那如果这件事情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的话,大乱定然会出现。
六十万西军,多数都是本地男丁组成,若是一旦百姓不支持他们了,这些士兵也就会跟着一起生事,若是那样,西军必乱呀。
想到自己身为西军的第一号主事人,若是西境出了乱子,怕是他就会成为第一个顶罪之人,陈执中不由就出声怒骂着给他命令的那些朝堂老爷们。
龙军打西夏就打呗,我们在一旁看热闹不好吗?
什么唇寒齿亡,就非要给西夏送粮草,现在好了,事情传播了出去,自己要如何交代?
如果真是因此而出了事情,那以那些老爷们的尿性,怕是无人肯背这口锅的,最终的结果还是要自己去顶上才是吧。
这一次分明自己就是被人给坑了,局势之变化,甚至都让陈执中不得不去想,这是不是赵允让父子看自己不顺眼了,才有意为之,弄出这么大一个圈套让自己跳。
自己傻呀,这就一脚跳了下去,怕是这一回自己的官身无法保住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卢政可以把那些粮草全数给带回来,这样他就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但他知道,想做到这一点很难,粮草一旦入了西夏之境,在想平安的拿回来,基本上就是不太可能了。
虽然知道机率很低,可现在的陈执中也只能是祈祷,祈祷卢政走的会很慢,可以追上他,可以把所有的粮草在带回来。
期盼的同时,陈执中也没有忘记给朝堂写信,把这里发生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奏折中他是采取了先发制人的态度,直言这个主意是谁出的,谁就应该站出来承担责任才是。
这也算是最后的倔强了。
陈执中内心很清楚,朝堂上是不会
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的,真出了意外,负责任的只能是自己。
可明知如此,他应该质问的还是要问,他至少要让其它人知晓,自己这一次是被冤枉的,他是运气不好的躺枪之人。
与陈执中心情一样不好的还有西军统帅折继闵。
军队现在的情况也不太好,下面士兵是议论纷纷,有胆大的直接找到自家的将军问询是怎么回事?
还有性子耿直的更是直言,若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西夏拿着他们送来的粮草打了过来,那算是怎么回事?百姓或是士兵有了死伤,这些个帐又要算到何人的头上?
将所有的将军都派了出去,尽力安抚着下面士兵的情绪之余,折继闵也在派人加大查询力度。
此事他们做的隐秘,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应该是先在小范围的传播才是,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弄得人尽皆知呢?
这明显是有人在带节奏呀。
而如果不找到这个背后的推手,事情绝对就不好解决。
折继闵也曾自作聪明的想着,会是谁做的这件事情,他甚至想最大的可能之人就是濮王赵允让了。
事情原本就是他的命令,他是知情人,那他就具备了泄密的可能。
至于会做这件事情的原因,那就更简单了,赵允让看陈执中不顺眼,或是不放心,想要派人来顶替他,就有了这个圈套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