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公爵准备站起身宣布这场决斗的胜利者是朗格然后结束这一切时,刚刚还得意洋洋的朗格猝不及防地被温特抱住了脚,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公爵目瞪口呆地重新将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朗格大声咒骂着,但这无济于事,他已经被浑身是土的温特反骑在了身子上了。
温特的拳头夹杂着复仇的愤怒,像是夯土的杵一般狠狠地砸在了朗格的脸上,后者只能丢掉木棒和盾牌,用两只手格挡住脸,不然被乱拳打晕是迟早的事情。
刚刚还看得津津有味的格雷特爵士像是活吞了只苍蝇一样,脸马上便拉了下来。与他相同的是,刚才还在狂欢的朗格士兵们也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逐渐没了欢庆的声音。
朗格想从温特的身下挣脱出来,但温特如同一块铁砧,纹丝不动,只管朝朗格的脸用尽全力挥拳。朗格下意识想从腰带里抽出匕首插到温特的脖子上,但在决斗开始前除木棒外所有的武器都被收缴得干干净净了。
朗格想腾出手重击温特的下肋骨,但他刚刚挪开护头的手臂,脸上便立马挨了几拳。他感觉自己视线模糊,被压得难以呼吸。他听到了围观者的嘲讽和嘘声,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精力生气了。
恐慌如同海啸般没过了他心中的堤坝,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试了好几次,想从温特身下挣脱,但是愤怒的温特没有给他任何可乘之机,他就像一颗古树,已经在这扎根了。
朗格现在脸已经不疼了,他已经麻了,就连痛觉都短暂地抛弃了他。林德修士急得在人群中大喊朗格的名字,朗格听到了,同时也认清了一个事实——他如果再不认输的话,他见到的下一个人绝对是上帝。
“停,停……”
朗格的声音微弱得像一只无精打采的野猫,不过谢天谢地,一直全神贯注看着这里的公爵注意到了。
“停下,温特,你赢了,你是这场决斗的胜利者!”公爵这回没有任何犹豫,他直接站了起来,大声向温特喊到。
这次可和刚才那次不一样,现在朗格显然已经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了,如果再不结束这场决斗,他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温特停下了挥拳的动作,他这才注意到朗格的脸被他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剩余的地方几乎都沾了鲜血。朗格此时的样子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
温特享受着围观者的欢呼与祝福,强撑着站了起来,却感觉身体酸痛无比,一个踉跄又摔回了地上。最后,他在侍从的帮助下重新站起身,艰难地向公爵鞠了个躬,然后一瘸一拐地往营地外的方向走去。
他的所到之处,围观士兵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一条道路。这些愚昧的士兵疯狂地喊叫着,简直快激动疯了,他们纷纷伸出双手想要摸一摸温特——因为他赢得了决斗,得到了上帝的庇佑与认可,所以士兵们认为这种行为会给自己带来好运,特别是几天后他们得经历一场生死未卜的战斗。
西蒙瞥了一眼地上那个狼狈的身影,摇了摇头。他想,这一切完全是朗格自讨的。于是,他选择挤开狂热的士兵,跟在温特的身后。
朗格的情况不容乐观,林德修士是决斗结束后第一个跑上去查看情况的人,他有一些医疗经验,现在能派上用场了。
“你们愣着干嘛,去弄个担架,先把你们的领主送回他的帐篷!”林德修士着急地对着旁边一筹莫展的格雷特爵士和另一个朗格的亲信士兵说道。
“他需要放血净化身体吗,”拿来担架的士兵说道,“在多尔斯滕堡,神父就是这么做的。”
“或许吧,但现在不是时候。”林德爵士更关心当下的情况,“把他搬上去。”
“哦,我的老天,他可真沉。”亲信士兵不由感叹出声。
“这都得赖那毫无人性的男爵温特,他让我们的君主出了这么多血,人都变得更重了。”无知的格雷特爵士抱怨道。
“等大人的伤治好后,他肯定会报仇的。”
“他当然会的,”格雷特爵士嗜血地舔了舔嘴唇,“它会像熊一样拍碎他的脖子,然后毫不费力地挖出他的心脏,搅烂他的肠子……”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能不能安静点?”跟在担架旁边走的林德修士已经听不下去了。
格雷特爵士最厌恶有人打断他说话,他那毒辣的目光锁定着林德修士的眼睛,但令他惊讶的是,林德修士居然毫不畏惧地回视他。一时间,他想拔剑出来刺死这个忤逆的家伙。
但过了一小会,格雷特爵士带着憋屈的怒火无趣地移开了目光,因为他知道这是没有意义的行为,如果他斗胆杀了上帝的仆人,他就得坠入地狱享受无尽的业火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