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是能治,但吕慈其实现在连患者是什么病都不知道。
但他依旧这样说着。
这也不完全是砍头前的垂死挣扎,身为一个年仅27岁,就在三甲医院混的风生水起的三有青年,同事眼中的顶梁柱,主任眼中的接班人,护士眼中的最佳合作对象,患者眼中的救命恩人,最好还能是未来女婿......
最关键的是......
“能治?”刑官妹子听着对方的话,脸色浮现出了一丝的不耐烦︰“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记得侯爷的病症?”
“又想起来了!”吕慈哪管那么多,张口就来!
妹子倒也不再追问,而是提醒一般的说道:
“我懒着管你是失忆了,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不过你可要知道,现在全府上下的人都接受了这个结局,侯爷只剩一口气,寿衣都穿好了。
你要是真的执意去医治,但是最终还是治不好,那可就不是砍头那么简单了。侯爷算是半个皇亲国戚,你这么折腾,说不定会落个大不敬的罪名,到时候十八般刑法全都尝—遍,最终五马分尸。”
吕慈咽了口唾沫......
不过都这节骨眼了,吕慈那还管得了这些!五马分尸的确凄惨了点,但是不拼一下,怎么能甘心。
他是真的不想死啊,特别是还死在自己的本职专业上,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于是喝到:
“我保证能治好!治不好,再加一匹马都行,尺寸绝对绑得上!”
......
......
朝都城一所四进四出的大宅子里。
过道挂着白灯,房梁上缠着白布,硕大的【奠】字已经写好,就差贴墙上了。
这便是镇鬼侯府。
规模有点小,但是侯爷都80岁了,早就老年痴呆,唯一的儿子常年在外面打仗,这要不是大病一场,根本就没时间回来,平时府上几个丫鬟照顾着老侯爷的起居,也算够用了。
这会儿,大堂里,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站在床榻前,40来岁,面容刚毅,皮肤干燥中泛着冻痕。
这人便是镇鬼侯的儿子,常年在南方极寒之地打仗,昨晚上刚赶回来。
而在他旁边的,则站着一位长衫老者,两鬓斑白,须长过颈,一身青白袍子看起来朴素,但是用的都是市面上见不着的名贵料子。
这人是【万医堂】的一位大医师,这会儿,正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患者。
患者自然就是镇鬼侯了,年岁已大,脸上有些老年斑,说他一动不动,那是真的一动不动啊,甚至都看不出胸膛的起伏,显然是只差一口气了。
“镇鬼侯一生戎马,耄耋之年寿终正寝,实乃幸事啊。”那医官道。
这个时代,能活到80岁老死在床上,称得上‘喜丧’了,特别还是这种上过战场的人。
一旁的中年将军沉默片刻,瞄了一眼医官,压着声音道:“这病......
医官一听,赶紧用余光看了看旁边,确认了没人,这才苦涩道:“若是能治好,怎么可能拖到如此的境地。”
将军长叹一下。
他其实也是知道,自己的老父亲肯定不是寿终正寝。
侯爷虽然不是修行者,但是自幼便钻研武道,身子骨岂是常人可比,战场上尸山血海都过来了,虽然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但是怎么可能突然间就撑不住躺在床上。
一定是得了什么疑难重症。
但是这整个朝都城的大小医馆都叫来了,皇上甚至都特地派‘万医堂’的大医师前来瞧病,最后还是啥都看不出来。
这要是传出去,不单单是天下百姓会对‘医家’产生舆论,而且朝堂上也会起事端。
那群不嫌事大的家伙,巴不得用侯爷的死大作文章呢。
无奈之下,只能用【寿终正寝】糊弄过去。
身为臣子的,生死也只是为皇朝昌盛......
就在这时......
二人往后一看,正见那位身材妖娆的女刑官走了进来。
“柳姑娘。”老医师微微行了一礼,好像很是尊敬对方:“不知那楞头郎中改口了没?”
“改了。”柳姑娘道。
“那就好办了。”老医师松了口气:“明日召集各大医馆,统一口径之后把消息慢慢的放出去,再告知朝堂,镇鬼侯年过耄耋,驾鹤西去,佑我大秦再昌盛千年。”
话音未落......
“可是,改口之后......
“什么?!”这一下,面前二人都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