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瀛洲实验室的实验的工具和目标,已经变成了由千亿量子原件组成的超级智能机器。
研究的观测维度已经突破到了现实的三维世界的极限。
工匠们终于基本弄清楚了,人类和机器智能的意识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们确实都是萦绕在载体上的一种能量场。
工匠们称之为意识场。
意识场的载体是全身的所有部件,而不是单纯的固定在脑子上。
复杂机器身体以及人类的身体,所有的能量和信号的波动,共同组成的这种复杂意识场。
意识场正常运行在相对确定的频率范围内。
当人类的身体出现重大故障,全身的能量和信号平衡被突然打破,就可能导致意识场的溃散。
单纯的意识场溃散,外在表现可能是休克或者昏迷,还是有机会恢复的。
身体从受损状态恢复之后,意识场也有机会恢复。
如果身体最终无法恢复,意识场也就会最终彻底消散,这个人也就死了。
也有可能身体恢复了,但是意识场无法恢复,也就成了植物人。
根据在复杂智能机器上的观测,意识场和自我意识的成型,与最初的记忆有一定的关系。
最初的记忆内的各种信息,会影响意识场的运行频率甚至强度。
但记忆与意识场并没有强制绑定关系。
无论是人类还是复杂智能机器,都有可能出现突然失忆的情况。
只不过失忆后有可能性格大变。
最为关键的发现是,意识场与自己的载体之间,也没有完全绑定的关系。
意识场孕育成熟阶段,频率是相对固定的。
但是成型之后,就会有一个不算太小的浮动范围,可以承受一定强度的震荡和干扰。
让人和机器都不会一碰就死,不会遇到什么环境变化就会崩溃。
不过环境变化真的太大了也会让意识场紊乱。
如果一个智能机器,在意识完全成型之后,再额外增加一部分硬件。
这个智能机器的系统能够识别和驱动这些硬件。
那它的自我意识能量场也会同步扩张,最终均匀的覆盖包括新增部分在内的整个身体。
如果关闭卸载一部分硬件,意识场也会退缩到现有硬件上。
只要剩余的硬件仍然有足够的规模,能够让意识场保持在相对稳定的范围之内。
残疾人也并不会死,只是有可能会幻痛。
基于这两项特性,工匠和智能机器配合,完成了机器意识场转移实验。
首先为一台智能机器添加新硬件,等智能机器的能量场均匀分布之后,再去除部分旧有的硬件。
经过多次添加和去除,智能机器的意识场最终迁移到了全新的硬件上。
对于智能机器而言,保持这种转移就能永生。
而且没有太大的难度。
更重要的研究问题,是如何将这种技术用在人类身上。
直接的研究的方向有两个。
一是将人类的意识场,从原有的人类自己的身体上,迁徙到另一个新的人类的身体上。
用复制人的方式,培育出与本体相同的身体。
通过手术将两个身体连接起来。
不需要真的肉体上直接连接,可以通过特制的电缆来实现。
意识场覆盖两个身体后,相当于两个身体融为一体后,再将原有的身体从连接上断开。
但是只要想想就知道,这种连接和转移都非常危险。
连接和兼容了之后,如何像机器那样“去除”原有的身体,也是一个同样复杂的问题。
机器可以直接开着的时候关闭一部分结构。
人类显然不可能那么做,在清醒状态下直接拆胳膊卸腿,那基本上就是谋杀了。
人类需要麻醉乃至直接休眠。
至于休眠和清醒的状态,对于连接和意识到的转移,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这也是另外的需要研究的问题。
同时还存在显而易见的伦理危机。
如何将复制人以休眠状态直接培养到成熟,让复制人完全不清醒也不形成自己的意识。
否则复制人有了意识,占用他的身体是否也是谋杀?
按照在机器上做的实验,两个已经有意识的身体,连接在一起的时候,会出现很多复杂的情况。
两个意识场可能融合,也可能保持精神分裂状态。
如果一个身体的意识刚刚诞生,而另一个身体的意识已经成熟,前者可能被后者吸收。
但是后者有可能会受到前者的一定的影响。
复制人不像是机器,可以制造出来完全不启动,可以分模块测试之后再组合。
复制人培育的过程中,很可能会孕育自己的意识场。
这样的情况下,原有的成熟的人类,与这个复制人连接后,意识场之间的影响,也是很难完全避免的。
如果真的这样转移成功了,完全切换了身体之后的人,意识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
另一个方向,是将人类的意识场,从人类的身体转移到机器上。
这个方向显然是更加安全一些的。
机器都是可以直接生产出来的,可以比较方便的规避机器诞生意识场。
关键是没有复制人的问题,伦理层面的障碍也小一些。
而且,意识从人类转移到复制人,仍然要受复制人身体的寿命限制,一千年的上限也是上限。
意识场直接转移到机械之后才能近似永生。
所以意识场从人到机器的意识场转移,始终都是重点的研究方向。
不过人到机器的转移,即便是相对人与人之间转移问题更少,也只是相对而言更少。
这种转移本身仍然是非常复杂的问题。
人类原有的传统的神经系统和意识场,是只认可原有的固定的身体结构的。
就算是有些人体突变,出现了更多一根胳膊或者多了一根手指,这些多的部件通常也是不受控制的。
这就是只是硬绑上去的东西,没有连接也没办法安装驱动。
要同时完整的突变出一整套系统,包括骨头、肌肉、神经系统,才能自行编写驱动让它起作用。
只有极少数人,突变出了六指的同时,还能够操作这六根指头。
要让人类的意识场和神经系统,兼容一堆额外的复杂机器设备,就又有了两个方向可以选择。
一是直接用机器部件替换身体上原有的部件,直接让驱动把这个部件当成原有的东西。
这就要求用机器制作的出来的部件,跟原有的身体部件驱动方式尽可能相同。
另一个方向是额外添加完整的线缆,并通过手术和训练编写驱动。
无论是哪一个方向,都应该算是非常复杂的工程。
稍微有点幸运的是,大明在这两个方向上,也都有颇为丰富的技术积累。
为残疾人准备智能假肢的研究,形成了大量仿生肢体的技术。
做意识场检测和研究的过程中,也形成了很多让人类通过神经系统直接控制机器的技术。
瀛洲实验室在过去几十年中,也设计过很多类型的人形复杂智能机器。
大明皇帝选择在这两个大方向上同时继续攻关。
一方面继续强化人类意识场和神经直接控制设备的技术,让人类能够直接控制更多类型的设备。
一方面设计更加接近人类身体的机械结构,以期能够被人类现有神经和意识场直接识别。
两个方向的汇合点,就是直接设计一种全新的,更加接近于人类的机械身体。
以期让人类用神经和意识场直接控制另外一副机械制造的身体
同时直接开始做动物层面的意识转移实验。
工匠们弄清楚了意识场的本质后,也确定了比较复杂的动物也都有自我意识。
只是他们的自我意识比较低级,远远达不到人类的水平。
不过这些有自我意识,相对比较相对比较聪明的动物,可以用来做意识场实验。
牧羊犬、猴子、猩猩、海豚、鲸鱼都是常见的实验对象。
为了缩短总体的实验时间,工匠们直接用了黑猩猩。
在黑猩猩上能够实现的设计,转化到人身上的流程是最为简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