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站起来,走到牢门前,道:“你应该知道,我背后还有你们惹不起的人,我的生意里有他的干股,你还敢要吗?”
何齐会道:“为什么不敢?你给多少,我给双倍,你的靠山就变成了我的靠山,这样的好事情哪里去找?”
“也是。”
周正稍一想便道:“拿纸笔来,我写给你。”
何齐会神色一怔,道:“你真写?”
周正道:“真写。”
何齐会没了笑容,认真的审视着周正,忽然晒然一笑,道:“不用你写了,我这就派人查封你的铺子,没收你所有的产业,抢在所有人前面。”
周正眉头一挑,道:“我现在的资产怎么说也过百万了,你想要动,估计十天半月都消化不了。”
何齐会笑道:“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周正看着何齐会,笑着又坐了回去。
这个何齐会显然知道的并不多,现在来打他的秋风,简直不知死活!
今天拿他的假百万,明天就得还他真百万!
何齐会见周正到了刑部大牢还这么淡定,心里冷笑,暗道‘等着吧,后面有你哭的时候!’
何齐会没有与周正多废话,转身就走了。他要赶快去抄周正的产业,晚了就是别人的了。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周正被抓带来的影响终于显现。
比如,周记再次被封,周氏牙行被查抄,他的都察院监察御史的官职被罢,班房被封等等。
相对的,崔呈秀的三个案子不断的发酵,即便没有周正在背后推动,也有一股力量正在迅速的集合,全力的在弹劾崔呈秀。
朝野一时间风波激荡,无数人被牵动。
不管外面如何热闹,这些事最终的结果,都归朝廷高层,天启决定。
朝臣们再次被叫进宫,没人知道什么样的结果,因为这些大人们到天色黑透也不曾出宫。
紫禁城的侍卫已经被替换,英国公张维贤坐镇皇宫,安静中风声鹤唳,杀机暗藏。
十王府,信王府。
十六岁的朱由检,唇红齿白,穿着常服,给人一种翩翩佳公子的温和,清爽感觉。
此时,周清荔正在给信王讲经,专心致志,神色平静,语气和缓。
朱由检静静的听着,不时请教一些问题。周清荔深入浅出的回答,字字句句清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讲经结束,朱由检看着周清荔,微笑着道:“周先生学识渊博,才能出众,朝廷埋没人才了。”
周清荔收拾着书本,道:“王爷谬赞了,下官这点学识,只是略愧门径,还差得远。”
朱由检伸手帮周清荔一起收拾,等收拾好,这才看到周清荔,道:“听说,周先生的二公子被刑部抓了?”
周清荔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道:“征云行事狂悖,多有出格,这次也让他吃点苦头,长点教训。”
朱由检听着却摇头,道:“在我看来,二公子所说所做都在理,他这次被抓,只怕是刺痛了一些人,引来报复。”
朱由检向来平易近人,于人有礼,从来不自称本王,与人交谈也都平坐,从不刻意的彰显尊贵。与人说话,谦逊,温厚,能自省。
周清荔沉默片刻,道:“王爷对他那道奏本怎么看?”
朱由检一大早已经看过周清荔带来的那道奏本,看着周清荔的表情,安静了一会儿,笑着道:“虽然有些道理,不过,还是有些言过其实,朝臣哪里能都是阉党。”
周清荔听着朱由检的话,表情动了动,欲言又止。
朱由检仿佛又不想多说这件事了,笑着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我送周先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