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孙权哪有工夫和张机啰嗦,上前询问道:“张道长,我父身受外伤未愈,又通宵达旦饮酒着凉,两下病情突发,导致浑身发烫晕倒,权实属无奈,这才劳烦张道长大驾。”
“还望道长出手相救。”
张机倒也不客气,说道:“治病救人,乃机必胜所愿,只是小道也有一请,还望成全。”
这时候提出要求等于卡住了整个太守府的脖子,谁敢不答应?
“道长请讲。”
张仲景十分自信,对孙坚的病情不急着探望说道:“自天下大乱,黄巾为祸开始,天下群英就对我天师道一脉另眼相看,甚至有人将我天师道一门与太平道相提并论,不瞒公子,只差人人喊打了。”
“如今天师道一门只能龟缩于蜀中,不敢传教、不敢言道,唯恐惹祸上身,照此下去,势必日渐凋零。”
“机听闻江东猛虎孙文台素有大志,中原血战更是一战名动天下,想来荆州寻个机缘,希望长沙孙家得了荆州以后,能允许天师道在荆州传教卫道,起码告诉世人,我天师道一门与太平道并非一家,可好?”
听到这儿,孙权眼皮子一跳,他好像知道曹操为什么要用王权压神权,宁肯自己不治病,也要逼得那张盛连夜逃窜,一路直奔龙虎山了。感情,你们天师道一直想要代替太平道,成为这天下第一大教!
那亲身经历了太平道祸乱、黄巾起义的曹操能干么?
他宁愿病不治了,也得把你们赶尽杀绝!
“敢问道长,天师道一门,打算如何行道?”
张机眼中精芒一闪,字字珠玑道:“建道场,治疾苦,劝世人行善。”
“招信众否?”
“全凭二公子做主。”这句话说的就很有灵性,人家不说招也不说不招,意思就是你们让招,可以招,不让招也无所谓。
“我做主?”
张机双眼冒光的说道:“二公子有所不知,如今天师道天师乃汉中太守张鲁,在蜀中对峙刘璋。历经多次大战,双方停战,休憩万民。”
“那意思,是天师道如今正处于危难之中,进,取了不川蜀,退,进不来荆州,中原战乱,更不敢去,想传道,只有巴郡、汉中之地,眼看着就要形成死局,我说的可对?”
张机点了点头:“想不到二公子年纪轻轻,竟然对时局如此了解。”
孙权不理会其恭维,继续说道:“想要破开此局,要么张鲁拿下整个川蜀,要么南下入荆州至江东,跟随着另外一股势力另起炉灶,如此一来,即便张鲁被刘璋所灭,天师道也不会烟消云散。”
“然也。”
“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我可以做主?”
张机微笑道:“天师道想入荆州,为的是传道,如今荆州马上落入乌程侯的手掌之内,自然以乌程侯马首是瞻。”实际上这些都是废话,以孙坚的为人,你不听他的也不好使。
“甚至,若有一朝一日乌程侯志在天下,我天师道也不是不能为侯爷打开蜀中大门,如此依附,自然要知道谁为主谁居客。”
恐怕张鲁要真有治世之才,能成就一方霸业,天师道也不会如此。这分明是看出了张鲁连川蜀都拿不下来,更不可能纵横天下,才选择了依附强权之路。然而放眼天下,在黄巾之乱后,还愿意提及黄老之术的,也只有荆州的二公子,甚至闹出了沸沸扬扬的‘二公子会妖法’一说,这才有了张机入荆州、驻长沙一事。
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还没等拜访,王睿已经提兵围城,张机想要拜访也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