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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军在今川义元的指令下停止退却,反过来一转攻势,向安祥城杀去。织田信广刚刚还忙着抓捕松平宗家的逃兵,等到他发现今川军的异动后已经有些迟了。
“不会吧,这个时候不撤反而要反击吗?”织田信广匆忙跃马于一处小山丘上,看向今川军旗本队的旗号确实是向着安祥城去的,这才急了起来。
“立刻回援安祥城,不要再管俘虏了!”织田信广大吼着催动马匹,向着一切还磨蹭着不愿离开的士兵们空甩着马鞭,“快走!把抢来的东西都扔下!撤!再敢逗留着军法从事!”
织田信广下达了如此严厉的命令,各级武士也不敢拖延,纷纷督促着自己的部署不情不愿地向北而去,然而在樱井城城西北角的平地上,却被追击而来的福釜松平家给堵住了。福釜松平家的部队正在战场上搜刮着溃兵扔下的金银细软,几百人的队伍却拖得又长又乱。
“让他们立刻去挡住今川军,不然就给我们让开路!”织田信广顿时心中火起,对使者大骂着下令道,“快点,让那帮三河佬滚!”
受了一肚子气的使者自然没有给福釜松平家的松平亲次好脸色,严厉地转达了织田信广的指示,却让松平亲次也瞬间板起了脸:“织田大隅守这是什么意思?两家本就是临时的盟友,我们怎会归他指挥?我又不是他的家臣,哪轮得到他来呵斥?”
不过松平亲次也不敢和人多势众的织田信广翻脸,但满腹牢骚的他自然也没有去救织田家的城的意思,只是不紧不慢地开始约束部队,给织田信广留出了几条回援的通道。织田信广赶忙催动着部下穿过福釜松平备北上,可是建制却有些散乱,先头部队好悬才赶在镇西备之前进了安祥城。然而还没等领头的几个织田家侍大将上城防守,就发现镇西备改变了方向,反倒向着有些混乱的织田信广的马印所在杀去了。
织田信广见状大惊失色,匆忙要调整阵势营地,可夹在福釜松平家部队里的本方士兵也如何能快速调动,瞬间多出了好几处乱局。松平亲次现在也才如梦初醒,赶忙列阵御敌,可他们的兵力又实在是太单薄了。织田信广和松平亲次立刻向水野家求援,水野家匆忙收拢部队想要过来,但却被织田军和福釜松平备挡在了身后,只得汇合樱井松平家,试图从樱井城内穿过,袭击今川军的侧后——然而吉良备和牧野备早就提防着,列好阵势让他们无机可乘。
就在织田信广和松平亲次的部队乱作一团,今川军的反击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麻烦却又来了。只见安祥城北骤然绕出了一支织田军,不只是何时悄悄潜行至此,看旗号正是鸣海城山口家的部队,人数已经有了1200多人——比今川义元上次见山口教继时多了300人,看来他这几年着实发展得不错。
如果今川军继续前进,山口备就随时有机会侧击今川军的侧翼,把他们堵在安祥城和樱井城之间的豁口里。今川义元也没有太多的选择了,只能遗憾地下令部队立刻撤退。不过山口教继倒是很客气,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只是把今川义元礼送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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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大败,松平宗家已经完了。”
在矢作川的渡桥上,那古野氏丰略微有些幸灾乐祸地向今川义元道。今川义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以看到松平广忠只带着稀稀拉拉的数十人的部队渡河东归。这些松平宗家的残兵败将们背上的靠旗都是七零八落,盔甲也是破烂不堪,都是好不容易才从战场上逃出归队的。而剩下近千人的部队,都葬送在了矢作川对岸的樱井城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俘,有多少人战死,又有多少人逃出了生天,只是还没找到机会逃回来。
但一下子失去了近半部队和武士,松平宗家的地位也随之一落千丈。随着水野家的破盟和樱井松平家、福釜松平家的背叛,矢作川以西的三河也彻底脱离了松平宗家的控制。再算上在松平清康死后就独立了的东三河豪族们,如今松平宗家能控制的土地只有冈崎城周围小小一圈,主要分家里也只有东条松平家和五井松平家还支持松平广忠。
“是我们把势力深入三河的好机会。”那古野氏丰又凑到今川义元耳畔低声道,“无论是趁此机会控制松平家也好,还是好好清理一遍东三河那些听调不听宣的豪族也好,都在四哥您的选择之内。东三河那些豪族虽然名义上臣服我们今川家,但既没有人质也不服兵役。以前我们顾虑到松平家的影响,还不敢大肆吞并他们,害怕他们和松平家联合起来对抗我们。如今松平宗家已经垮了,这可是我们的好机会。”
“几家欢喜几家愁。”今川义元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了松平广忠落寞的身影——他正含着泪回望着西三河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