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惯你们骏河的女人,个个娘们唧唧的,托老家的人说了门出羽的亲事,还是我们北方女子能干活,而且人家也愿意吃肉。”赤井黑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随后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哪像你们骏河的女的,连口荤腥都不肯粘,就吃鱼。”
“都要当父亲了,还不稳重点?还在道场里和人打架?”今川义元斜眼白了赤井黑高一眼,随后又看向吉良玮成,“玮成,你也是,差不多该说门亲事了吧。”
“不要您管。”赤井黑高和吉良玮成齐声回复道,把今川义元给噎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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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文十一年年4月14日,一行人暗中抵达了东三河吉田城,准备坐观松平家之变。不过,还没等今川义元洗个澡换身衣服,却被告知织田家已经暗中派来了使者,就在吉田城天守阁里等他接见。
“什么情况,织田家怎么知道我来了?此行是暗中出行。”今川义元瞬间警惕起来,对赶来通报的小原镇实道,“该不会是诈我的吧?要回答说‘今川义元’不在吗?”
“听殿下定夺。不过依在下之见,来使似乎颇为笃定,认定殿下一定会在。”小原镇实并不避讳地如实答道,神色也狠厉起来,“估计是走漏了风声,建议殿下严查左右。”
“之后再说吧。来使是谁?安祥城织田大隅的人吗?”今川义元皱了皱眉头,随后问道。
安祥城本是松平宗家的领地,与松平家本城冈崎城隔着矢作川相对。但在上一次松平家内乱的斗争中,安祥城被山口教继攻下,献给了织田信秀。织田信秀于是任命庶长子织田信广作为安祥城城主,保持织田家在西三河的影响力。
“不。是鸣海城山口左马助的人,那人自称本多忠信,还说之前见过殿下。”小原镇实报上了来使的名号,却让今川义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山口左马助……”今川义元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他来三河,在矢作川西岸中伏受困,就是这个之前素不相识的山口教继帮他脱身——作为交易,他让今川义元约束松平军不得援助受到山口家攻击的安祥城,随后山口教继还和今川义元共同促成了松平广忠和水野于大的联姻。
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却异常大胆地向敌对家族的家督伸出援手,索取的好处也是很脚踏实地的小利。
低调,清醒,同时果决——这人不可小觑——当时今川义元就留下了这样的印象。而这次山口教继突然遣使来访,更让今川义元打起了十万个警惕。
“让他来吧。”今川义元犹豫了半晌后,还是决定见一下山口教继的使者。没过多久,早坂奈央就引着本多忠信来到了吉田城天守阁内。
“拜见今川殿下。”本多忠信一个周道的大礼献上,同时低声道:“吾主久疏问候,特遣在下前来请罪。”
“山口左马助殿下是织田家要员,怎好与今川家频频来往?久疏问候才是忠义之举。”今川义元不软不硬地给了钉子,随后也是低声问道,“先回答一个问题吧。山口左马助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实不相瞒,是猜的。”本多忠信倒是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非常坦诚地答道,“吾主听闻今川家突然扣下松平信孝,不久后又释放,引得松平家内乱不止,推测肯定要有今川家要员来三河坐镇,以作应对。不是雪斋大师,就只有殿下您了。”
“山口左马助倒是敏锐啊……”今川义元微笑了一下,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那山口左马助遣你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久疏问候而道歉吧?”
“殿下明鉴。”本多忠信立刻接过了今川义元的台阶,“吾主想做生意。”
“又是做生意?”今川义元哑然失笑,“这次要做什么?”
“吾主可以帮今川殿下把松平家变成从属,但希望今川殿下能够帮吾主杀了水野家的长子水野信元。就算杀不掉本人,也要重创他的党羽。”本多忠信平静地叙述了山口教继的条件,但其中的内容却是狠辣异常,让今川义元都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水野家如今是松平家的姻亲,我们今川家又是松平家的同盟,岂能对盟友动手?”今川义元想都不想就回绝道,“当年松平家和水野家的联姻还是我与山口左马助共同促成的,如此行事岂不是背信弃义?”
“无妨,吾主在在下临行前说过,今川殿下现在是绝不会同意的。”本多忠信再次躬身一礼,却没有半点被拒绝的遗憾,“吾主只是想留个楔子,让今川殿下遇到麻烦后,别忘了尾张还有个可以做生意的买卖人。”
“我会遇到麻烦?”今川义元敏锐地察觉到了本多忠信话里的意思。
“今川殿下英明神武,吾主可不敢说丧气话。吾主只是让在下带话,如果殿下愿意和吾主合作的话,就可以少掉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