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尖锐的惨叫声脚下传来,听的人一阵阵的恶心,唐沐提着刀,立刻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不多时带了六个上了镣铐的人来。
这六个人的镣铐是连在一起的,这是奴隶桨手的标配,在淡水河号上,他们会一起操作一根长桨,吃喝拉撒,哪怕死亡都在一起。
六个人跪在一起,中间一个脸上血肉模糊,半只耳朵耷拉着,显然是被人咬下成这个样子的。
唐沐说:“这个被咬伤的人是卡劳的亲信,一个银刀征帅,而其余五个人是高山蛮,但不是泰雅人,是被卡劳征服的高山族村社的武士。他们五个认为,是泰雅人把他们害成这个样子的,因此在桨舱攻击了这个银刀征帅。”
“这种事很多吗?”李肇基问。
春树点头:“我也见过,我看到道卡斯人偷偷杀死我们的俘虏,还有附近村社的人赶来,要我们杀死所有的泰雅人。”
李肇基呵呵一笑,摆手让唐沐把这些人带下去,他说道:“诸位,战斗已经结束了,但战争没有,是时候结束它了,我们要去泰雅人的祖地。”
所谓祖地,就是泰雅人发源的山谷,这里有一株巨大的红桧树,宛若伞盖一样,遮蔽了小半的山谷,树下有一座石屋,那原本是大巫师的居所,但现在,这里没有了大巫师,也没有了沟通生灵的战鼓。
那些分走卡劳权柄的人和事务,统统不见了,消失在了卡劳血腥的征服之中。
在一个凉爽的白天,很多人聚集在这里红桧树下,东方商社的军队,阿塔的凯达格兰士兵,道卡斯人的代表还有来自周围各个村社的长老或者代表们。
在红桧之下,树立着一排的长矛,每一个上面都插着一个被石灰硝制过的脑袋,让他们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以卡劳为首,每一个在这片地域都凶名赫赫,而在他们的脑袋下面,还挂着一把刀,形状是柴刀,却有着金银包裹的刀柄。
没有人再怀疑卡劳和他爪牙死去的消息,不少蛮族长老泫然欲泣。
随着一声兽吼,李肇基骑乘一头大象而来,他坐在大象背部的战篮里,四角各自站着一个手持投矛的士兵,大象从泰雅人俘虏的人群里走来,所有人都吓的爬着后退,女人们捂住了孩子的嘴巴,不让他们哭出声来。
到了红桧之下,大象用灵巧的鼻子把李肇基托了下来,让他得以站在一块白色的巨石上,所有人都战争,只有阿塔例外,他坐在一张竹椅上,椅背上还插着他的黑熊图腾。
李肇基并不在意阿塔的嚣张,他朗声对周围所有人演讲,当第一句话说出口时,他便明白了为什么泰雅人把至高权力的地点摆在这里,在这里说话,通过山谷的放大,能让更多的人听到。
“在所有人的记忆里,高山蛮是平埔各族的敌人,狩猎的是种植水稻的敌人,而泰雅人让所有人畏惧,而卡劳让所有泰雅人畏惧。”李肇基指着插满人头的空地,说道:“但是,制造了一切邪恶与恐惧的卡劳和他的走狗已经死了。
原有的时代结束了,种植水稻和捕鱼的平埔各族不用担心高山族来猎头,而高山各族也不用担心卡劳带领泰雅人来争抢猎场。
这里有了新的秩序,而秩序的创造者,也就是发生在船堡战役中的胜利者.......。”
无论是东方商社的友军还是敌人,哪怕是商社本队,对于淡水河号代表的巨型桨帆船的战斗力都有着惊讶的感觉,人们对火枪和火炮喷出的铅弹和火焰并不陌生,但震撼于桨帆船的坚不可破。
人们把桨帆船称之为船堡,并且以此命名了那场水战,得益于这个名字的广而告之和震撼效果,李肇基也接受了这个命名。
“.......我的秩序之中,不会再有屠杀,但制造了无数年恐慌的人应该为此付出代价。而幸运的是,你们败给了我,仁慈的我不会把你们的脑袋全都斩下来,而是让你们成为我的奴隶。
我的奴隶,与我拥有的牛、马一样,是我的个人财产,我会像保护它们一样保护你们。
所以,不论是我的奴隶还是我奴隶曾经的敌人,想要伤害我的财产之前,都要想想我的船堡和巨兽......。”
在象奴的指挥下,大象们很配合的发出了巨大的兽吼,压制住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李肇基继续说道:“而我会带走我的奴隶,至于这片土地和曾经附逆于卡劳的人,你们将拥有一个新的主人,阿塔,这是我最真挚的朋友,凯达格兰人的领袖。”
阿塔站起身来,接受众人的欢呼,显然,与李肇基相比,他所拥有的一切就太过平凡了。
“作为我的朋友,阿塔会成为新秩序的执行者,他会清理掉卡劳的余孽,还会维持新的秩序。”李肇基发出了最后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