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王二蛋他媳妇,饭都做上了。”有人拿自己的同袍开玩笑。
李肇基哈哈一笑:“赏钱交给自己爹娘了吗?今天我丑话说在前头,今晚上,吃多少,喝多少,我李肇基来会账,可谁敢开赌,把用命拼来的那些银子给玩没了,我可不轻饶。”
“大掌柜放心,军中规矩,我等自当遵从!”有一老兵起身,沉声应道。
李肇基高举一碗酒:“好,那兄弟们共饮一杯酒,老婆孩子热炕头。”
“多谢大掌柜!”众人欢呼起来。
最后是唐沐挟着李肇基,送去了府中,唐沐见李肇基醉醺醺的,说道:“大掌柜,您得说句话,我是把您往东院送,还是送去西院。”
“西.....西院。”李肇基扔下一句话,彻底醉了过去。
他一直睡到第二日的中午,起来后与白墨等人耍弄一阵,才是去东院吃午饭。
东院顾锦娘,在李肇基远征之前中标,此时肚子已经显怀了,李肇基一去四个月,连孕吐反应也是过了,此时身体硬实。
“大大,这是我娘做的鸡蛋羹,给顾娘娘送来。”陈美玉提着篮子来到房内,笑嘻嘻的说道。
现在李家与陈家就这么一个孩子,受尽宠爱,但孩子也着实可爱,早已不见生了。尤其是李肇基,最喜欢这孩子了。
“大大,弟弟什么时候能生出来?”陈美玉摸着顾锦娘的肚子,问道。
李肇基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是弟弟,不是妹妹。”
“我做梦梦见了,肯定是弟弟。”陈美玉说。
李肇基更是欢喜,捏了捏他的脸蛋,想了想说:“那要过了年才会有个弟弟呀。”“那我把过年的好吃的藏起来,等有了弟弟,给弟弟吃。”陈美玉提着篮子,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我听下人说,昨天你出去了,好晚才回来?”李肇基问。
“是,这一趟远征,活着的人皆大欢喜,可不少商社弟兄战死了,还有人被扣在了倭国。他们也有家室呀,看别人一家团圆,怎么好过?”顾锦娘摸着肚子,说道。
李肇基点点头:“这倒也是,这一趟,阵亡、病死、意外,折了七十四个弟兄,还有二十多被扣在了日本。你去看看他们,也是商社的一点关心。”
顾锦娘说:“这些人大部分没有成亲,或家眷在广东,在淡水落居的不多,可单单是这些个成家的,最是难办。你也知道,这些人是背井离乡,冲着商社的好待遇来淡水的,家族亲眷多在故乡,只有妻儿跟着。
可如今,顶梁柱没了,也就剩下孤儿寡母的。你给的抚恤是不少,可这要是回了乡,孤儿寡母能挡住乡里那些吃绝户人的折腾吗?”
李肇基想了想:“你不会是想让这些遗孀改嫁吧。”
“这却也是一条路,淡水女人少,寡妇也有的是人要。另外,有几家是到了淡水娶了蛮女为妻,那些蛮子寡廉鲜耻的,别说人死了,人在外的时候,就有的跟人跑了,连孩子都不管,直接扔红楼门口。
刘大哥抓了两个回来,那女人说,男人找不到了,自然要找活路,孩子是和商社男人生的,就给商社养了。”顾锦娘说。
李肇基满脸苦笑,他知道本地土著不知晓礼仪,凡事都按照部落的传统来。而本地的部落,有很浓重的母系社会的残留。
“难怪我听底下人说,刘明德要不了女人,孩子都养不起。”李肇基想起昨日杨彦迪的一句玩笑话。
“是,几个捡来的孩子,都还吃奶呢,被刘大哥养在家里。”顾锦娘说。
李肇基笑了笑:“这可不行,老刘没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养别人的孩子。而且,几个还好说,难道日后阵亡弟兄的遗孤都要送他那里去吗?”
“所以,不如以商社名义办个养济院,把这些遗孤收拢起来。”顾锦娘说。
李肇基点头:“你可有心操办这种事?”
“有心有什么用,这还是要钱的。”
李肇基哈哈一笑:“钱好说,那些愿意改嫁的,我也不拦着,可有一样,商社给的抚恤,要给孩子留一半,不论谁,都不能动。若不想带孩子改嫁的,便把孩子交由商社来养,抚恤也留一半。
不改嫁的,若是没有其他的去处,或者工作,便到养济院来吧。”
“可我总不能拿着阵亡弟兄的抚恤金来办这件事吧。”顾锦娘说。
李肇基摆摆手:“怎么可能,我自然有安排。我先问你,我带回那些倭女,你可瞧见了?”
小翠在一旁说道:“老爷可说呢,昨天你们去喝酒了,可咱们家门都快被人踏破了。您不知道,这淡水的光棍太多了,有钱的也多,不少人找刘家太太说情,想买个媳妇。
刘家太太招架不住,就躲到咱家来了,可谁知道,那些人委托了一大群女子,前来求情,非要给自家兄弟朋友的娶给倭女回去。嚷嚷起来,没完没了,可是让人不消停。”
李肇基哈哈一笑:“这群家伙,以为老爷是人贩子吗?我怎么能做那种勾当,将来老爷功成名就,青史留名,可要留骂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