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李肇基做事,从不恃强凌弱,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不管是郑家还是日本德川幕府,都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众人轰然应下,纷纷退去。
长崎奉行所。
“郑泰,你看你做的好事!”马场利重一进门,踹翻了满桌的茶具,怒气冲冲的说道:“贼酋没有拿到,只得一艘船,有何用处。”
郑泰脸色也是极度难看,他也万万没想到会落得这个地步,计划非常完美,但执行起来却是出了差错。
轰!轰!
门外传来炮声,隐隐然从西面峡湾外出来,因长崎位于两山峡谷之中,喇叭口的炮声向里传播,格外清晰。
“速速查明,发生了什么!”马场利重站在门口,神色焦急对手下吩咐说。
半个时辰后,一名武士匆匆行来,对马场利重说道:“奉行大人,权现山瞭望所和冲口番役所各有消息报来,是东方商社水师战船封锁冲口,方才开炮,是拦阻一出港唐船。”
“情况如何?”
“唐船停泊,东方商社水师上船检查后,便是让其离去。”武士说。
“我问你,敌水师是何情况?”
马场利重焦急问道。
武士说:“敌水师全数炮舰,一共五艘,四艘三桅洋船,一大三小,大者其名东方,其余分别以白鹭、鸿雁、天鹅为名,余下一艘,单桅船,便是昨日在港外盘桓后离去的那艘船。
敌水师面对离港唐船,仅以号炮令其停泊,因此未知其火力如何,但卑下见敌水师船只中,四艘战船与荷兰夷所用船只类似,想来船上皆有国崩(火炮)数门到十数门不等,冲口番役所所报,依稀可见敌船炮门。”
“你去吧,仔细探查,有变再报。”马场利重对武士吩咐说道。
“这等水师,实力不下荷兰夷啊。”马场利重叹气说道,作为长崎奉行,他清楚,荷兰船每年往来日本与巴达维亚之间的船,少则两三艘,多则四五艘,便是以船多的年份论,也不逊色。
郑泰说:“奉行大人,您名为奉行,实为本地总督,掌握水师、陆师,何惧区区一东方商社。”
长崎奉行虽然是德川幕府的远国奉行之一,但职权与其他远国奉行还是有趋区别的。
其以交易之事为专要,其余之事如同枝叶,哪怕是枝叶,也是位高权重。其职权范围遍布整个九州,乃至到西国地区。其麾下兵马,既有奉行所的直属手下,还有佐贺、福冈两藩的千人番役所,而在必要的时候,临近的大村、谏早等藩也要听从其指挥,而熊本、对马、小仓、平户等藩派人在长崎常驻,另有长州、鹿儿岛等八个藩国每年五月中旬到九月下旬有人在长崎驻扎。
“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此番因为你,已经引起海患,若引发入寇之事,我再则难逃,你们郑家,也休想置身事外,尤其是你,是始作俑者。”马场利重直接对郑泰放了狠话。
二人说话间,外面又有炮声响起,不多时武士来报。
“奉行大人,南来的一艘千石船,在港口遭遇敌船拦截,已经被控制。船上商人、水手尽被掳至敌船,物资搬运一空后,该船被国崩击沉。”武士说道。
马场利重怒道:“此乃挑衅,是要锁我海港啊!”
“奉行大人,暂时莫要动武,不如派遣使者,与东方商社交涉,问明其诉求,再决策也是不迟。”说话的是丝割符仲间的年寄,显然这位商人代表是以和为贵的。
如果东方商社真的要封锁港口,现在正是贸易兴盛的季节,唐船无法入内,本国船只无法把货物运抵江户,所有的商人都要受损。
马场利重微微点头,心道昨日夺了伶仃岛号,并未伤及关键人,而且货物未损,交涉一番,或可转圜。
“马场大人,可派一唐通事前往。”郑泰提醒道。
马场利重盯着郑泰的脸,说道:“郑泰,此事因你而起,你当奋力效命,才能弥补万一,自即日起,非本官询问,你莫要多言,静等吩咐就是。”
马场利重看向一旁的年寄,说道:河村君,劳烦你一趟了。”
河村瑞贤却不曾想这个苦差事落在自己头上,他想了想,说:“奉行大人可否为在下安排一个副手。”
“奉行所的唐通事,随你差遣。”
河村瑞贤很清楚,刚才马场利重对郑泰发火,就是知道唐通事里,不少与郑家暗中结交的,并不可靠,所以一个不用,他说:“在下想请真圆大师出山相助。”